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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闷坏了您。”
“你这鬼丫头就捡便宜话说。”修莛捏着凤婞红的脸道。
浞飏道:“请母后进内歇息。”
修莛点头道:“飏儿,把你说的那位姑娘带给母后瞧瞧。”
我低眉垂首跪拜在地,眼前是浞飏的黑缎筒靴。
“抬起头给本宫看看。”平静的口吻,可我依然捕捉到了一丝不安的颤动。你恨我入骨,又怎能忘记倾城瑭姻的窈窕身段呢。
我睁大着眼睛抬起头,不想放过她一瞬的表情变化。
修莛微笑的表情在触及我面容的瞬间凝固,凤眉斜挑,美目圆睁,手紧紧地拽着衣角。然而,我低估了这深宫内院shā • rén不见血的战场对女子的磨砺,无疑也低估了修莛。只一瞬,她便微笑着温柔的看着我道:“好俊俏的姑娘,本宫喜欢得紧。随本宫来,说些贴己的话。”
太子府,厢房。
我垂手而立,安静的,平静的。
修莛坐在太妃椅上,发簪上浑圆的明珠前后摇曳,目光淡淡的拂过我。
“真是出乎意料啊,你居然有本事回来,瑭姻。”
我惶恐跪地:“民女不知王后所言何事,民女贱名泫汶。”
“你当然不知了,你可以接着装下去,但我知道瑭姻你什么也没有忘记,仇恨果然可以改变一个人。”修莛拍手道:“做的很好,比起当初不堪一击的瑭姻进步很多。”
她站起身,直视我的眼睛,带着三分挑衅七分讥讽:“你当真以为绑定了浞飏作靠山,他情深可以为你大闹金殿,本宫就拿你没辙?当年你宠冠后宫不也落得家破人亡,而今,无权无势能掀得起多大风浪。”
阳光透过木雕的花窗透射进来,密得我睁不开眼。
修莛冷笑:“许久没个乐子了,本宫就陪你玩玩,看看你的下场比不比当初凄惨。”
谁道破愁须仗酒
谁道破愁须仗酒
夜色沉沉,乌云蔽月,无尽的幽凉深黯。
红墙琉璃瓦的庑殿顶建筑在五色宫灯的映照下气势恢宏,在这般无光的黑夜中不曾失色。
已是深夜,房间里只掌一盏夜灯,低暗的橙色灯光。院落内偶有守夜的侍卫巡视,人声罕见。
然而,在假山水榭的庭院中,在彩绘雕花的抄手游廊一隅,隔栏斜倚着一高大略显寥落的身躯,黑衣,刀削般的俊俏脸庞,只是眼神不如平日的凌厉精亮,酒意微醺,右手边散放着三四个酒坛。
远处传来脚步声,应是巡夜的侍卫。黑衣人枉若未闻,仰头又是一大口酒。
一队侍卫行至跟前,见前方有人,呵道:“何人夜闯太子府?”
见那人未有反映,一侍卫提着灯笼上前,待看清人脸立刻扑通跪倒在地:“卑职该死,惊扰太子。”
那倚栏的黑衣人正是太子浞飏。
浞飏烦闷的挥挥手。众侍卫不敢怠慢,赶忙退去。一干人心中疑惑,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一向桀骜的太子爷也会有深夜买醉的落魄模样。
酒劲上扬,浞飏头有些涨热,心中压抑的烦闷丝毫不减,借酒消愁果然愁更愁。浞飏失笑,搁在以前,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般颓废的一天。
也是头一次,他发现世间竟然真有一位女子可以令他为之心动。初见时她身陷采花大盗之手,悲愤屈辱的的脸上梨花带雨,很美,美得炫目堪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女子。郊野草庐中明明无措却强自镇定的娇憨之态让他多了几分怜惜,可是他不能带她走,天人不同界,他所在的世界是不可以让凡人知晓的。但柔弱的女子目光从容言语坚定的告诉他“我这样的女子反倒是在烟花之地过的安生。”
想到不日她便将成为别人身下的女子,浞飏感觉胸腔内有只无形的手在揪他的心。
那场漫天飞扬的大雪仿佛是上天给他们的见证,浞飏第一次许下一生的承诺,尽管是那样平淡无奇的话语“跟我回家。”
金殿之上。众人反映皆在意料,她是凡间女子,来自烟花之地,不容于国,更加不容于妃嫔封号。
可是他坚持。
王上冷着脸不发一言,看他的眼神愈发严厉。大臣们喋喋议论,几大老臣纷纷以祖训国戒为证力谏。
人人都说他桀骜不羁,性情难料喜怒,他便索性闹给他们看。顷刻间,玄铁出鞘,剑指太史令严诺。
哗然。
“胡闹,胡闹,胡闹。”王,他仁义治天下的父亲连声呵斥,目光中有隐忍的期许。
浞飏心中荡起涟涟歉意,面上依然冷然,抽回玄铁,顺势擦掌而过,饮过血的剑发出一声翠鸣滑入剑鞘。浞飏扶剑跪地,重重的磕头。
“求父王准儿所愿。”
九龙金座之上的浞炱眼见傲然地儿子为情如此,心中甘苦难料。时光若能回转,他会不会也为心爱的女子作此一争?然而错过之后便没有了如果,难道也要让自己的儿子重复自己当初的遗憾,每每清夜寂寥时便是深深的思念,伊人不在,一切不过是空壳子的悼念,换不回半点慰籍。
浞炱叹口气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浞飏今后切忌如此胡闹,大殿之上怎可亮兵刃。那女子可以留下,但祖训所戒,不得给以封号。”
浞飏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浞炱制止他,警告的意味:“廷议到此,诸位记住,今日之决定决无转寰余地,再横加力争与人于己都大大不利。”
然,太子浞飏为一凡间女子剑指太史令,大闹金殿的消息不胫而走。
浞飏仰头倒净最后几滴酒,挥手掷出酒坛,眼睛瞟向夜空,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一男子应道:“刚来。修涯不在你连喝酒都不叫上我。”
男子一身青色水天长袍,腰间别着玉箫系着纹龙佩,束发上勒一青色玉石,温文尔雅,一派世家公子风范。
浞飏依旧仰看星空:“修溦叫你来的。”
男子道:“她担心你。”
浞飏收回目光,直视男子,缓缓道:“宁宇,修溦若跟了你会不会更幸福。”
男子正是四公子之一的学士宁宇。
宁宇眼神一暗:“她爱的是你。”忽而眼睛一亮,一眼清明:“这都陈年老事提来干嘛,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浞飏。王上不是许了那女子留下吗?你这又是悲的哪门子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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