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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没有笑,认真地盯着他,然后开口:“对,就用你给我的孔雀胆。”
如此简单一句话,夏玉早已了然于心。他的音色一变,厉声道:“谁给你那么大的的胆子?”
“王上。”直面着他轻声说。
方才还怒意满满的眼底,瞬息间竟被压抑所充斥,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额角忽而渗出了细细的汗。璇玑心底叹着,所以睡他愚忠,是主子下的命令,他便可以什么都不问。
从袖中取了新王给她的令牌,在他面前扬了扬:“夏大人,可以跟我走了么?”
这是鄢姜王独有的金牌,见其如见人。他端上了恭敬的脸色,头也低下去。璇玑转身出去,他跟出来,忽而又迟疑,想了想,叫了一侧的丫鬟过来,吩咐着:“跟我奶奶说,王上派我有事,可能要好久才会回来。清宁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丫鬟见公主还在边上,此刻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头。
外头马车早已经准备好,干粮和水,还有一路的盘缠。其实简装上路也挺好的,目标也很小,不必再担心一入西凉国境,便会引来想上次庆陵王行刺公主的事情。
“清宁是谁?”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说过的。
外头的男子没有回身,只开口:“我弟弟。”
“夏清宁?”她有些讶异,随即赞道,“好听的名字。”
他轻轻地笑:“是啊,很好听。公主第一次听我提及的时候,就说想见见我那弟弟,一定人如其名。”
她却不笑了,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良久良久,才忽而开了口:“王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宝焉。”
他握着马缰的手微微一震,略回了头脱口道:“我娘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也这般说。她希望,是可以成为一块璞玉。”
直直地看着他:“你本来就是。”
他的眉眼弯弯,又温纯地笑起来。
璇玑弯腰出去,坐在他的身侧:“因为我去夏府,所以你奶奶问及了你弟弟的事?那你怎么说?”
他的笑一点点地褪去,显得无可奈何:“我什么都没说,王上说,不能说。”
她低嗤着:“她一定以为你害了夏清宁。”
他竟“嗯”了一声,璇玑惊愕地瞧着他,胸口积累了怒,此刻却只憋出二字:“愚蠢!”
“那是杀头的大罪。”他解释着。
她的脸别过去,话语毫不客气:“你在她心里也早死了。”她忽然,又想起卓年,她要回西凉了,可是却再见不到他。
呵,这个世界就是那么奇怪,有的人,生来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却从来不在乎对方,而有的人可以视对方如命上苍却吝啬着那么点相处的时光。
她与卓年,相认的时间太短。
她原本还以为,可以想了法子送他出宫的,可谁知,那一面竟成了永别!
消息传来鄢姜,还说是惠妃病故,也许薄奚珩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了,沈太医会替他掩饰,若然不,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夏玉被她说得心头一阵刺痛,他却又笑了笑,在夏府,他从来活得想个外人。只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帮着自己想帮的人,除此之外,他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才欲开口,身侧之人忽而站了起来,掀起车帘快速进去了。他喊了她一声“璇玑”她也没应,方才不过极端的时间,他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襄桓王的封地是离开郢京最近的,马车入城的时候,已是八月十六。城中还弥漫着昨日中秋的热闹气氛,他们没有逗留,径直去了襄桓王府上。
请了人通报,不一会儿有人出来带他们进去,襄桓王正与几位客人坐在厅中悠闲地饮着茶,对面此刻进来的两位不速之客,他显得并未多大在意。
璇玑径直上前,将脸上的面纱摘下,冲主位上的男子一笑:“王爷别来无恙。”
握着杯子的手明显是怔了怔,璇玑猜的没错,晋玄王能知道宫女变公主的事情,他襄桓王没道理会并不知道。
此刻也不顾她身边那男子是谁了,襄桓王尴尬一笑,忙起了身道:“各位,本王今日有要事,先失陪了。”搁下了茶杯走过来,低语着,“这边请。”
璇玑点了头,与夏玉跟上他的步子。
书房内,幽静的很,外头此刻想必也早已经布满了侍卫围守着。
对于这个所谓的鄢姜公主的到来,襄桓王在震惊之余,却也想不出她的用意。请他二人坐下,又让人上了茶,他才低笑道:“公主不是回鄢姜去了?皇上貌似并不曾得到消息说你要回来。”
她一笑:“看来我也不必和王爷拐弯抹角。来王爷这里,自然没有人知道,也是,我王兄授意的。”将金牌一亮,她继续,“只因我王兄觉得西凉皇帝的诚意不够。”
“哦?此话怎将?”他皱了眉示意她继续。
璇玑毫不客气地直言:“庆陵王一事想必王爷清楚,你们皇上说的皇陵一事我不清楚,但真正让庆陵王下怀的,却是他行刺本宫的事。幸好本宫当时未在马队里,本宫提前就去了郢京。我王兄以为,皇上既能拿我作饵,便是不放我在心上。结盟是好事,可也得看对象。”她的目光游离在襄桓王的脸上,果然瞧见他的神色开始动了容……
【宫闱血】08
襄桓王的一手指腹缓缓地摩挲着手中的杯沿,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璇玑的脸上,那时候回京,对于这个女子,老实说他并不是没有注意过。因为是薄奚珩安排了放在晋玄王身边的人,他也曾暗中注意多次,只不过在他的印象里,除了长得好看点,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事。她浑身上下所表现出来的,也不过只是一个宫女能做的事。
是以她就是鄢姜公主的消息自京中传来时,他很是震惊。如今看来,这公主是假不了了。那么只能是这个女子的演技太好,脸他都被她变了。
呵,心底笑一声,还不止是他,皇帝、晋玄王,看来谁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