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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感动,他是因为,相信我的话,所以才说,相信。
挨得他近了些,我轻声道:“谢谢皇上,放过他。”
他忽而拧了眉:“朕不放过他的下场,已经领教过了。”他的话里,隐隐地,夹杂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不自觉地笑出声来,伸手捏住他的鼻子,轻笑着:“皇上嫉妒么?”
“嫉妒。”他咬着牙,“朕不敢问你与他的事,朕怕自己忍不住要生气。可,不问,朕心里又不舒服。”他边说着,握着我的手再次握紧。
原来,问和不问,他心里,一直挣扎着。
想起苏暮寒,心里难过。
抬眸望着他,低语着:“若是太后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他,对么?”
他不说话,其实,不说话,我也知道。
“皇上,我担心他。不知道他如今好不好,他病了,四年前那场大火,伤了肺叶。很严重。”提及他的病,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终于动容,深吸了口气道:“当日你说你的先生有咳嗽之症,朕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已经猜到了。当年东宫失火,竞没有人救火……”
他的话,让我猛地大吃一惊!
急声问:“为什么会那样?”
他却是摇头:“说是无人发现,后来,又晚了。”
东宫失火竞无人发现?这样的话,谁会相信?显然,夏侯子衿也是不信的,只是,他没有证据证明什么,所以他才不说。他做事,从来谨慎,这一点,我清楚着。
我也是越发地相信了,当年太子的死,与他无关。
这样想着,心里终是有些些许安慰。他们,都是我生命中重要之人,我着实不希望他们生死相对。
“第二日,传出太子甍逝的消息,而后,整个朝野上下都震动了。各地藩王都带兵进入皇都,谁最快,天下,就是谁的。”
我颤抖着,问他:“那,在东宫,找到他的尸体了么?”
“嗯,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身上,还着了太子的衣服,没有完全烧尽,还没有辨别得出来。”
猛地吸了口气,问他:“女的,是谁?”
当年的太子还没有迎娶太子妃,那么在他身边的,必然是宫婢。后宫万千宫婢,可却唯独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咬着唇,也许,我想的,还是对的。
他显然微微吃了一惊,不解地瞧着我,摇头道:“只是一个宫婢,朕不知。
后来,多少人涌入皇宫,那一场宫变,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有多混乱。死人,失踪的人,都是空前的。”
是啊,死了的,失踪的,多如牛毛。很多宫人,想来是趁机逃出宫去,而后,隐姓埋名地生活。多少人当初进宫是不得已,而进宫之后,却是老死不得出宫。那一次的宫变,无疑给了那些人,一个很好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有人想浑水摸鱼地离开,也只会是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即便要查,也查不出来。
心里那一根线,仿佛缓缓地明朗起来。
抬眸问他:“皇上当时,恨着先帝吧?”因为拂希远嫁北齐的事情。
他怔了下,倒是不避讳,点头道:“恨自然是有的,只是,那时候也身不由己了。成王败寇,你不想做,也由不得你。”
我倒是吃惊了,从未想过,那个时候,面前的龙椅,也会让人身不由己。
是啊,夏侯家当年也参与进去,那么,如果败下阵来,别的人,也势必不会放过他们。
说到此,他突然冷笑一声道:“当年夏侯家的势力不是最大的,父王答应了姚行年把淑妃许给胱努父王还答应姚家,一旦淑妃诞下皇嗣,便会立她为后,她的儿子,便会是将来的皇储。所以,姚行年才帮了夏侯家。”
原来在老王爷与姚行年做的交易!怪不得,姚行年是先帝的部下,却愿意帮一个藩王。
我也终于知道,为何太后这么在意姚淑妃怀孕的事。原来,当初是许了后位和皇储给姚家的。
可是,老王爷却在夏侯家族执掌大权之后,马上死了。这才有了后来夏侯子衿登基一事。
只是姚家怕是想不到,太后一直防范着,以至于姚淑妃三年不孕。
叹了口气道:“淑妃是真的在乎皇上。”
他瞧我一眼,低声问:“你在意?”
我摇头,我有什么好在意的,姚淑妃没有得到过他的心。
他又道:“她进宫的时候,心思单纯着。朕以为,是她故意装得无害的样子。要知道,她的父兄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姚行年!呵。”他自嘲一笑,“你说,朕时时刻刻防备着她,对她的看法,又如何会好?”
他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只是姚淑妃的心里,却一直保留着那一份美好。也许,她进宫的时候,便只是一心想生下他的孩子,而后,母仪天下。
她只是不知道,夏侯子衿防着的,是她的父兄,所以连着她也,一并防备着。
当年姚行年帮得夏侯家夺下荀家的江山,而夏侯子衿不会那么傻,让到手的江山,再从他的手里丢掉。
靠在他的身上,我笑着:“所以说,我的运气,比她好太多太多了。”
我身后没有势力,却也是他,不必防备着的。所以那时候,他以为我是顾大人的人,才会那般气愤不已。如今的我,更能体会他那时候的心情了。
他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缓缓闭上眼睛,抱着我的手臂愈发地收紧了。
我也不再说话,只靠在他的胸前睡了。
翌日,他照常早朝。
与北齐的这场仗,打了近两个月,朝中事务虽有太后和晋王处理着,却终是离不开皇帝的。所以这段日子,他都会很忙很忙。
待我起来的时候,外头太阳都已经很大了。
我如今是长芙公主,还不是夏侯子衿的妃子,是不必过熙宁宫去给太后请安的。
外头之人听见里面的动静,忙进来伺候我起身。
我忽然觉得感慨,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伺候着。想着以前还必须涂上药水,如今终是可以以我的真颜相对世人了。
芳涵带了两个宫婢进来伺候我,她淡淡地唤我“公主”。
她从来都如此,我不知她是否认出了我来。低头一笑,这个不是我在意的,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