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127(2/2)
我忍不住哭道:“皇上为何要将我打入冷官,不过是私自出宫而已,您完全可以削了我的封号,随便将我丢在哪个角落里,那么我依然可以为皇上出谋划策.不是么?”总好过他现在一个人。
一个人……
我好像又仿佛,瞧见了当初的那个孤独的他。表面上,强悍得刀枪不入,可是内心那一片无边无际的孤独,总让我觉得疼……
他却笑道:“不入冷宫,谁都不会放过你。当初朕封你为檀妃,是为了让你活下去。这一次,也是一样。阿梓。”他叹一声,看看我道,“一定要好好活着,朕无法再承受第二次……”
他说第二次,可我依然清楚,那第一次,是拂希。五年前的那个拂希,他心里,美好的拂希。
“皇上,瑶妃她……”
“朕知道。”他示意我不必往下说,我瞧见,他的眸中一痛,而他已经,猝然闭了眼,浅声道,“她恨朕。”
可她依然爱着。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只是现在,朕无法为她做到六宫无妃。这一点,你明白,她却不能。说到底,终是朕,愧对了她。”
“皇上……”
“朕难受……”他狠狠地蹙眉。
我只觉得心头钝痛,他说的一切,我都懂。他的感觉,我也理解。
他爱了她那么多年,不,现在都还爱着。在瞧见她活着回来的一刹那,他该是多么多么的高兴。因为他以为终于可以弥补以往亏欠她的一切。
只是他却没想到,如今的拂希,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美好的拂希了……
“朕想好好地对她,哪怕宠她一辈子。”他缓声说着,却让我听出了痛。
紧紧地抱住他,我知道,在瑶妃面前,他永远狠不下心来。他现在,依然爱着,只是那份爱,是已经逝去的爱了。他心里明白,却不愿去承认。
我亦不会,逼迫他去承认去看清。
那时候是疼痛与无奈,只有他最清楚。能为了她放弃世子之位啊,那该是如何的惨痛?不是我如今三言两语便能深深理解的。
而让他最痛的,是人虽在,情却逝了。
只可惜了,瑶妃不理解。
她仰仗着他对她的愧疚与怜悯归来,甚至肆无忌惮地做着她想做的事,却不知,如今是在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他叹息着:“可是她不明白,一直不明白。是啊,朕负了她。”
“不。”伸手捂住他的嘴,我摇头,“皇上没有负了她,从来没有。”不管是五年前以世子之位相逼,还是如今忤逆了太后的意思,把原本要赐婚给晋王的王妃留下做了自己的妃子。他都从来没有,负过她。
他抬手拂开我的手,低语着:“她与朕青梅竹马,从小朕就宠她爱她,她要什么,朕都可以给她。所有人都说,朕与她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朕甚至为了她,连世子之位都不要了。私奔,朕都愿意。”
我一言不发地听着,这是他第一次,在我的面前提及他与拂希的过往。一字一句,皆是他亲口说出来,我觉得疼,心疼。想起那次两位王爷刚回宫,家宴过后,他说起拂希,却只一句“不提她”。那时候,是无奈,而今日,却是掩面的痛了。
世子之位,私奔。
骄傲如他,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对拂摇的感情,毫无疑问,自然是爱。
“母后为了拆散我们,用计将她嫁去北齐。朕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她走的时候,朕还以为,是要准备我们的婚事。她也开心着,可谁知道……”他忽然缄了口,却刻意将目光转向一边,刻意不看我。
可是我听出来了,那时候的他,该是多么绝望。
抱着他,听着他隐忍的呼吸声,半晌,才听他又开了口,却是问我:“你觉得朕那时候,是何种感受?”我一怔,他却不待我回答,径直道,“朕难过得想shā • rén!恨不得冲到北齐去杀了北齐的皇帝!杀了那将她害死的人!”
“皇上!”我害怕地抱紧了他。
他突然自嘲地笑起来:“朕以为朕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可,直到南山那一次,朕眼睁睁地看着你跌下山去的一刹那,朕的胸口仿佛一下子缺失了什么东西。朕居然,恨不得杀了自己……”
终于,狠狠地震住!
朕以为朕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朕以为朕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呵,如果我现在还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那我可真真愚蠢之极了!
他的呼吸声沉沉的,而外头,终于下起大雨来。
哗哗的声音一阵猛过一阵。
除了雨声,一切都安静得很,并没有我原先以为的那样,会打雷。只是雨一味的大。
这一场雨,下得畅快淋漓。
而我忽然觉得,什么都释然了。就像夏侯子衿说的,只要我知道,他永远撑得住。而我,如今明白他的心意,那么我还在乎什么呢?纵然他一如既往地疼惜瑶妃,我也,不在乎!
我终于可以肯定地知道,他为何赐我“檀”字。檀木,是生命力极强的物种,他只是希望,我能像檀木一样,在弱肉强食的后宫之中,好好地活着。它亦有珍惜的意思,夏侯子衿他,珍视我。
“听闻你没事,朕多高兴啊,早早地去景泰宫等着你。可是你居然不回宫,先去了驿馆,为了韩王。”他咬着牙说着。
可是我却高兴了,这样才像他,不是么?
吃醋不等于不信任,他是因为在乎,才会这样。
我愈发地为那次的小心眼儿愧疚起来,伏在他的怀里,低声道:“那皇上可知道,我不回,是因为您。我以为皇上不在乎,所以我生气了。”最后那句话,突然变得很小声很小声,仿佛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害羞。
他终于笑了:“隔日你来天胤宫的时候,朕便知道了。朕下了决心,决定信你。”
心头一震,他说决定信我,所以这次的事情,纵然没有顾卿恒事先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