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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家房子已有六日。”
秀城荷香村,那是鸡蛋婶的家乡,白天里听她同馒头嫂闲聊时得知的,正好搬过来用在自己的身上,否则若说我就是清城人,那又何须租住房子,说别的地方我又不大了解,除了清城就只知道秀城的荷香村这个地名儿了。而若实话实说自己是个乞丐的话,又不好解释为什么现在衣冠整齐,说不定会被勒令着把那捡到的十两银交公,那银子我已花了不少,短时间内根本凑不齐十两,万一再因此获个罪、发个配,我这趟就白重生了。
所以,不扯个谎混过去是不行的。
知府大人喉间嗬嗬一笑:“‘钟情’?‘钟情’,唔,这名儿有意思。”
名儿是本名,虽然我穿了,保留原名儿也算对那个世界存个念想儿。
“你们两个谁第一个发现了张陈氏的尸体的?”知府大人开始正经儿问案。
“回、回青天大老爷,是、是小生。”李耀祖哆嗦着答话,真不知道他这几两小胆儿还怎么考功名做大官儿。
“给本府说说经过罢。”知府大人打了个呵欠。
李耀祖便将经过哆嗦着讲了一遍,同我在张家院子里问他的那几句基本一致。知府大人随手翻了翻公案上的几页纸,慢悠悠地说道:“仵作对张陈氏的验尸结果是:张陈氏死于昨儿夜里寅时至卯时这一段时间。李耀祖,这段时间内你在做什么?”
李耀祖吓得伏在地上:“回回回回回大老爷的话话:小生昨夜一直读读读读书至至至丑时,因油灯灯灯的油用用用用完了,这才才才才睡下,请大老爷爷爷明鉴哪!”
知府大人便又道:“钟情儿,你呢?”
情字的儿化音从没人叫得这么顺口,就好像我同他有了多少年的交情似的,大概是因为“钟情”这个名字认真叫起来多少有点暧昧,何况我还是个“男人”。
“回大人,小民昨晚亥时就已睡下,直至今早辰时。”我不紧不慢地作答。
正说着话,听见有衙役上堂报曰张陈氏的丈夫张荣和另一位房客陈全发到了,一并带上堂来跪在我和李耀祖的身旁,各自报过家门后又分别回答了关于昨晚都在做些什么的问题。张荣因给人做短工,在雇主家连夜砌花池子,所以昨晚并未在家,陈全发则说他昨天喝了酒,早早就睡下了——表面看来,这几个人似乎都没什么问题。
张荣夫妇每晚睡前都会从里面把院门锁上的,我的柴房挨院门较近,所以昨天晚上我清楚地听见张氏锁院门的声音,既然张荣要连夜在雇主家里干活,那就不必给他留门了,如果有突发事件他半夜里回来,那也只好敲门等开。张荣家的院墙有一人半高,东、北、西三面都有邻居的房舍比肩相连,南侧是院门所在,门外正对着大街,就算无人看见,以墙的高度来看,张荣也不大可能能够番强入院。因此,犯罪嫌疑人中张荣可以第一个暂时性地排除掉。
既然张荣翻起墙来不是件易事,那么对于外人来说也是一样的不易,而且据我所知,张荣的左邻右舍都养了看家狗,就算有人越墙翻至张荣家的院内,那些狗必然会闻声大吠,除非番强的就是他的这几位邻居本人。
因此,恐怕还需要得到张荣家邻居的不在场证明才能将凶嫌范围缩得更小。而且我更倾向于邻居或是房客犯案的可能性,张陈氏水性扬花的性子与张荣不常在家的事实情况注定了这件案子充满了奸.情的味道。
那位知府大人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张荣的雇主及其邻居可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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