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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确碰到了一个老僧,在她拜完之后叫住了她,说了几句所谓施主面相富贵,绝非寻常人之类的玄语。苏月虽心底里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笑着点头,感谢老僧的吉言。
可是说着说着,苏月便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跟老僧走到了后堂。
后堂坐着一个人。那人自己说,他是崔玄礼。
苏月有些吃惊,崔玄礼笑着迎了上来,施了礼。他虽然说是巧合,但他说的话,让苏月觉得更像是早有准备,似乎就是在这里刻意在等着自己的。
苏月明白,他如果有话跟自己说,又不想第三个人知道的话,那也只能找准机会了。毕竟,自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崔玄礼说的话,大部分她还是知道的。
封禅不成,她听说了。封禅既然不成,那太子监国一说,也就是一句空话了。她虽然也对这个大好机会的失去而扼腕不止,但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苏昭还是一天的太子,他就有机会扭转乾坤。
只是,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苏月不知道的,也是崔玄礼想说的,那就是,上次苏昭来扬州之时,亲自请他回去到太子府上做宾客,不设官职,只是坐坐也好,却被他拒绝了。
然而拒绝归拒绝,他也不可能一言不发。
当时境况不比现在,还没到绝境,他只让他尽量能忍则忍,静观其变。而该做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帮他想到。结党之事,定是万万不可的,因为一旦抓住,便是大把柄,让人不得不服。
后来好不容易盼到了皇帝亲政,盼到了皇帝愿意随他们的意愿御驾亲临泰山封禅,岂料竟突生变故,今时更不比往昔。
不过,就算再让人沮丧,有一点却是让人欢欣鼓舞的。至少,这位一直控制欲极强的帝王一旦想要亲政,就算陈皇后再想做点什么,也那么能得心应手了。太子毕竟是他的儿子,无论从名分还是从亲疏上讲,外戚,还是比不过自家儿子的。从太子监国之事,至少能看出皇帝并不想废除太子,反而有意帮他壮大东宫。虽然现在因什么所谓星相,让皇帝对太子有了些戒备之心,但无论如何,太子之位,暂时是无忧的。看这架势,如果年前一切无事的话,那年后开春第一件事,恐怕就是继续封禅。如若到时候不出意外,太子依旧会监国,机会总还会有的。
苏月虽然想不通薛青到底想做什么,治好了自己父皇对薛青来讲是本意,还是有所图谋。不管表面上薛家和陈家的亲密无二,但只是这一件事,就足以使陈家措手不及了。不管他本意如何,做了别的什么让人失望的事,至少,这件事,他间接的,是做对了。她感激他。
“崔大人既然已经牵挂着皇兄,倒不如就回京就近帮皇兄拿拿主意?”苏月忍不住劝道。
崔玄礼笑着摆了摆手,“草民早已无意于世事纷扰,只是心挂社稷,心念前皇后与国舅恩德罢了。如果陈氏霸权,必起祸事,遭殃是龙气,是黎民。公主不见我现在已是跳身界外,再也没有当初那份心了么?”
苏月明白,所以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崔玄礼又道:“我听说陛下有意下诏请公主回京,如果我猜得不错,想必也就是这几日。毕竟,新年新气象,每逢佳节倍思亲嘛。”
苏月一惊,“此话当真?”
崔玄礼点头,“陛下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没有下诏而已。”
苏月沉默。如果真的这时候让她回去,固然是说明她的所谓获罪已经过去了,这件事,也就平息了。可回去之后呢?如今凌云只是一个秀才,而且没有名分,只怕会更加受到排挤。如若父亲知道,想必也很难应允。她可以让苏昭接受凌云,却没办法让父亲也接受他。万一他一个震怒,给自己指了一个新的驸马,那岂非糟糕?
“怎么,莫非公主不愿意回去?”
苏月叹了口气。
“莫非公主是担心驸马之事?”
“崔大人果然通透。”苏月苦笑。
崔玄礼只笑了笑,却道:“我却觉得公主不必犹豫。陛下牵挂公主,那是人之常情。而太子希望公主回去,那是出于大计。他是太子,不便在深宫走动。而公主你却不同。你是公主,若没有招驸马,自然是住在宫里的。公主住在宫里,对太子意义如何,想必公主也知道。”
苏月怔住。老实说,她真的没有这么深想过。她只是想到了凌云,想到了自己,却偏偏忽略了苏昭的大业。
“崔大人请继续……”
“陛下一向偏爱公主,公主若能长伴陛下左右,太子才能放心去做别的事,也能对深宫有所掌控。以草民之见,公主可暂且放下儿女私情,先回洛阳。至于凌驸马,可先找个借口让他先留在扬州一段时间。等太子大业定后,你们自有大好前程。”
苏月沉思。他说的的确不错。苏昭无论如何是知道凌云也接受了凌云的。只要她能为苏昭做成些什么,那么他一旦登基,自己想要什么,他也绝不会拒绝。只要过了这一关,她和凌云的前途,就再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就算凌云有朝一日被人认出是什么云南山之子又如何?只要苏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也就过去了。但父皇却不同。那是他亲手处死的人,他怎么会容忍云南山的子嗣存留于世上?
更何况,她和苏昭,本就是一体的。他若失败,她就要连基本的安稳也保不住。她当然要他赢,而且要赢得漂漂亮亮!
他现在既然需要她,她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义不容辞的。
“崔大人说的对……”她只能黯然回答。
“既然如此,那一旦公主接到圣谕,就必须即刻启程,刻不容缓。”
“没错……”
“草民知道公主刚诞下麟儿不久,恐怕会舍不得……”
“不,”苏月咬着牙打断了他的话,“我必须舍得。我如今舍不得,只会是妇人短见!”
“那驸马……”
苏月虽是强忍,双眸却已不可自控的朦胧了起来,“驸马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事后会明白我的苦心。崔大人放心,这件事,事关大周江山社稷,我不管放弃什么,都是值得的!”
崔玄礼哪里不懂得她心中的苦?但她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这也是他对她寄以厚望的原因。前皇后之女,又岂是一般妇人?她自幼聪明果敢,数读经史,通宵大义,从对和亲一事的决断就能看得出,她若是一男子,也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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