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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在抚琴……”亭中侍奉的侍人战战兢兢地道。
慕容蓑在旁打着圆场:“算了,拿去热热,待主上奏完琴再端来。”
“是。”
侍人捧了药碗离去,左丘立却仍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湖畔,哼道:“又在弹那什么‘思莲曲’……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慕容蓑笑道:“大师父错了,主上说这曲子名叫‘莲上君舞’。”
左丘立心里颇有些恼火,对此嗤之以鼻,这算是什么不着调的曲名?虽如此想,却并没有说出来,毕竟那是冒犯不敬之词,燕君舞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弟子,却总是有君臣高下之分,这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
琴音萦绕许久,方慢慢停歇,左丘立递上眼色给慕容蓑。
慕容蓑顿时会意,快步走上前去,抢在燕君舞弹下一曲之前,将手里的一封信奉上:“主上,京里暗线来信了。”
燕君舞“哦”了一声,抱着琴缓缓起身,道:“什么事?”
“周行在长岭吃了个大败仗,如今被云简大军围困,朝中已另派人马前往援救。”
“主将是谁?”燕君舞将琴交与一旁的侍人,接过慕容蓑手中信函,拆开看了一遍,回头看见亭中的左丘立,便举步往亭中走。
“列贤。”
“燕白山真打的好主意……知道我一时不好跟他翻脸,便将我的人马调走。”燕君舞微微冷笑,“东宁那边当真是云简挂帅?”
“云简至今未见出现,据东宁那边传回的密报来看,这一次东宁不过是借云简威名,实则是其子薛棠挂帅!我仔细思量过,当年云简分明被主上重伤,她又有宿疾在身,上个月还无法下地,又怎会这样快便披甲上阵?”
燕君舞颔首,转而轻嗤道:“周行真是越来越没用,这半年便没传回一次喜报,任之水几时变得这样厉害了?”
“哦,似乎有传闻说任之水得了位厉害的谋士,这才……”
“厉害的谋士?”燕君舞微眯起眼,想了一刻道,“没派人探探这人的根底么?”
慕容蓑点头道:“已经派人去打听了,还没消息回来。”
两人一同走入亭内,左丘立早叫侍人将热好的药呈了上来,吩咐道:“伺候主上服药。”
燕君舞在居中那围了一圈锦屏、铺的软软的榻上坐下,微蹙眉峰道:“大师父,我这一阵好多了……”
“好多了也得服,主上体内余毒未清,万万大意不得。”
燕君舞无奈,只得将药端过来一气喝光,神色却是倦倦,缓声道:“大师父如何看此事?”
“凡事还是多留点心,这世上变得最快便是人心,列贤那里……主上是不是派个信得过的人过去盯着?以防万一。”
燕君舞合上眼斜倚枕上,淡淡接道:“那就派扶中去罢!告诉列贤,云简不在军中,叫他不必有太多的顾忌。”大师父的担忧不无道理,便如两年前,他一个不妨,便中了燕金可暗算,大师父一手调教出的肖惠熙居然会是燕白山父子放在他身边的细作,在他最脆弱最痛苦的时候,偷偷将毒药下入酒中,差一点便要了他的命。
那可算是无药可解的剧毒,幸而他内力高强,立刻便强撑着将毒逼出来一部分,否则,只怕早便一命呜呼。大师父与阿簪一道翻遍医书,费尽心思配置解毒药方来医治他,如此方将他体内之毒一点点驱出,用了两年时间也未将那毒驱净,至今还有余毒在体内作祟。
他的身体因此而元气大伤,内力损耗大半,武功也大打折扣。
于是,所有计划都不得不停下来,这一拖便是两年。
都是因为她……
她到底要比他狠心。
就算是死都死的这般惨烈,一定要他刻骨铭心地记住。
燕君舞抬手捂住双眼,脑海里却还是有她的影子浮现,从高处急速坠落,带着他和她的孩子,飓风般呼啸而去。
西肼大军开至长岭的前夜,薛棠率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了周行的大营。
数日的围困已令周行疲惫不堪,东宁忽然间的强势攻击,顿时便将其所有防守击溃,周行不及逃脱,被任之水生擒活捉。
随后周行大营中换入了伪装成西肼兵士的东宁将士。
所有战斗痕迹在凌晨前被清理干净,恢复成未战之时的原样,只待列贤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