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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儿望了床上一眼,伸手将烛台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让白茗能睡得安稳些,复又执起武经细读,门外有人敲了两下门,知道是花景昭,苏宝儿忙要起身开门。
门外道:“不用开门了,我就说两句话。”
苏宝儿又坐了回去,“花大哥有什么事就直说,我听着。”
“白日是我火气大了。”
“没有的事。”苏宝儿道。
“你如今也长大了,有些事不需要我多说,武举的童试没多少日子,你专心备考,也别弄太晚了,早些睡。”
听见外边有动响,苏宝儿忙叫住花景昭,“花大哥,你觉得我哥真走了?”
外头沉默了许久,苏宝儿以为人已经走了,恍恍惚惚地低下头。
门外,花景昭仰头看着漆黑夜空的一轮明月,喉结微微滚动,紧闭的双目滑下两道银丝。
有人默默将斗篷披在他肩头,花景昭动作一顿,继而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腕,“倾池。”
那人漂亮的桃花眼静静地望着他,花景昭一分一分松了力道,最后将手从那纤细的腕上移开,冷冷地转开视线,“你出来干什么。”
“花景昭,我给你十年,十年之后,忘了他或是杀了我,你只能选其一。”对方语气淡淡,没有声调,却隐约透出几分虚弱,月光之下,他的面容惨淡,带着几分病态。
“放心,我会杀了你。”
“杀我?呵,你早动手了不是么?”俊美的男子望着冷清的月,转头看着花景昭,嘲笑般厉声道:“你不是要为苏倾池报仇么?为什么不把那一剑刺得再狠一点?为什么不在我胸口上补上几剑?你不是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么?”
他轻吐一口气,“花景昭,当初我就说过,如果我没死,这辈子也不会放过你。”
“商承俊,我真没见过比你更下作的人。”花景昭勾着唇角。
商承俊挑了挑眉毛,俊美的五官显出几分魅惑来,“你记不记得你当日在春袖堂第一次要我的时候说了什么,你说我身上的味道很像一个人,我因为这句话险些将全身的皮擦破,呵,可笑的是,后来你刺我一剑的时候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施舍了我半条命。”
商承俊精致的五官痛苦地扭曲,他笑道:“怎么,我身上的味道就那么让你舍不得?苏倾池的味道就那么让你舍不得?”
“你说够了没?”花景昭冷冷道。
商承俊仰天长笑,凄厉的声音带着颤栗,“花景昭,你刺我一剑把我丢在野外之后,是不是没想到我竟然还会撑着一条命活下来,更甚至花了半年时间,把自己泡在药桶里,让自己浑身浸上和苏倾池一摸一样的味道?花景昭,那半年我拖着重伤在鬼门关几度徘徊,那样生不如死的滋味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你知不知道,把我弄成这样,还有什么仇恨抵消不掉?你说我下作,是,我是下作,那半年我在药桶里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为的就是每晚在你身下听你喊别人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就是要让你痛苦,苏倾池死了,你如今只能从一个让你恨之入骨的人身上感觉到你深爱的人的存在,很痛苦是不是?生不如死是不是!”
“我让你住口!!”花景昭一把掐住商承俊的脖子,一分一分收紧力气。
商承俊面色愈发惨白,他却毫无所觉一般,继续笑着,“花景昭,你能没有我么?你舍得么?”
花景昭掐紧他的脖子猛地堵住他的嘴,疯狂地撕咬。
浓郁的血腥在唇舌间漫开,两人如同咆哮的野兽一般,拼死纠缠。
“你不是喜欢这样么,我给你。”花景昭嘴角噙着残酷的笑。
一路跌撞至厢房,房门被猛烈地撞开,商承俊撞在床铺上,还么来得及呼痛,花景昭已经如猛兽一般袭来,利爪撕碎了衣衫,在他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爪印,像是要将他生生撕裂一般。
凄绝的叫声,狂躁的律|动,抵死的纠缠。
“……倾池。”
商承俊紧紧闭上眼,双手环住在他身上猛烈动作的男人,眼角终于湿润,无声淌下一行qing • ye。
花景昭,十年,我只等你十年。
忘了他,或杀了我。
86
见一面...
用完饭,天色未暮,一条小径直通商府内花园,小径两侧假山瘦石,梅枝俏然,点点红梅从雪中探出,红的惊艳。不远处的湖泊如今大半结了薄冰,冰上险险地积了几层雪,衬得湖水愈发澄碧。湖那边是花廊游走的亭台楼阁,琉璃瓦,石雕柱,美人靠。
想来前几日下过一场大雪,如今满庭的石青、朱砂都平添许多白,除却□小道、华庭走廊,其余皆似泼了一层浓厚的霜,整个商府宛若雪砌冰雕。
拨开红梅枝,瞬时抖落一小堆碎雪。
“这次回来,是否多停留几日?”小径之上,积雪尚浅,然走了几步,鞋帮却沾了一层轻薄的雪粒。
许是风有些大,商承恩的声音略显低沉:“军纪严明,岂能儿戏。”
商承德摇头笑笑,“也罢,这几日多陪陪爹娘,自从你入了军,二老没少挂心,前日娘还去庙里替你和爹祈福,保佑你平平安安。”
“嗯。”商承恩面上虽无甚表情,语气却是缓了些。
“可去瞧过钧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