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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亮被他勾起伤心情怀,目露忧伤,叹道:「想不到芷妹的孩儿还能回到这里,天之幸事。」
猛抬头,斩钉截铁地道:「既如此,朕今日便将贝子之位敕封给这孩子,择日颁旨。」
檀世斌慌忙跪下谢恩,完颜亮一拂袍袖,起驾离开。
檀玄望怔怔地立在一旁,忽觉整个身心如被烈火焚烧,痛苦不堪。情不自禁的,他望向谢啸峰——
他身上的长衫外袍是自己亲自挑选让莺儿送去,他漆黑的发是自己亲手绾起,他腰带上悬挂的玉玦香囊也是自己替他佩上。
本来只道他是身世飘零孤苦无依,从今后都要仰仗自己收容。岂料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难怪他天纵奇才资质惊人,学武进境一日千里,原来也是贵冑之后王家血脉……他是天上的白云,自己是地底的污泥。原本以为自己总算能逃脱堂兄的噩梦重新来过,岂料兜兜转转还是一样!
原来,自己亲手把他带回来,便是为了这一刻,目睹这一切,让所有的奢望美梦轰然粉碎!
自己苦苦追求而不可得的,他轻而易举就得到,自己费尽心思谋夺的,他根本不放任眼里。
好个福大命大,天生幸运的家伙!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刻!在自己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真心实意、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时,在自己心扉开启、将要接受他的那一刻……
若说这世间一切人都无足轻重,为什么,自己有了天地崩毁的感受?
这时,檀世斌急忙召来管家,将皇上金口玉言的封赏传下去,并预备大开晚宴,给这个分别了十多年的孩子洗尘接风。其它房的子弟有听说了的,赶紧过来恭贺见礼。三房的檀宇英自然也不会落后。谢啸峰痴痴木木地听任众人把自己围在中间,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檀玄望远远地瞧着他,手攥起的拳头紧了又紧,尖利的指甲把掌心都掐出血来。
黄昏时分,济王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华烛辉煌,花厅中席开八道,珍肴罗列,为第一次回府的贝子接风洗尘。王府中人消息何等灵通,白日里圣驾亲临、金口玉言册封贝子的事迹早就传遍阖府上下。这下子,全王府不管何等样人,莫不过来敬酒赔笑,打招呼举交情。谢啸峰心事烦乱,故而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倒也喝得畅快。
王府酒筵席位等阶有别,谢啸峰坐的是正席,檀玄望等人却是按长房、二房、三房的分别散开在各个偏席,隔得甚远。厅中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檀玄望独自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神情落寞。这时堂兄檀宇英走过来,喝得有了三分醉意,挑衅道:「哈,玄望堂弟真是胸襟广阔。自个儿把身价尊贵、货真价实的贝子爷带回王府。愚兄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檀玄望漆黑眼幢愈发深邃,却是抿下一口酒液,恍若未闻。
旁边的堂弟也凑热闹:「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玄望哥这一招可是聪明得紧,抢先巴紧贝子爷的大腿,日后谁还敢找他麻烦?」
「唷,这你就说错啦。贝子爷是皇上流落在外的嫡亲外甥,身份何等尊贵,岂会和这个汉女生的贱种扯上关系?便是他学那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儿,也要人家看得上眼!」
「砰」地一声,檀玄望一拍桌子,腾身站起,怒视着口出不逊的一帮堂兄弟。
「你、你想做什么?」被他吓了一跳,几个纨裤子弟结结巴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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