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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抓痛了肩膀,蹙了蹙眉,她静静点头。
从那天起,她便跟着沈善泠做事,从母姓改了名字,学一切该学的东西,插花、茶道,上流社会的交际礼仪。沈善泠在她身上花了很大的心血,人非草木,即便她早已心如止水,但这份情谊她却是永远铭刻在心。她是优秀的,这一点阅人无数的沈善泠早在见她第一眼便敏锐地察觉了出来,所以才愿意悉心栽培她。这些年她死心塌地地为她做事,也真的为她赚了不少钱,当年欠下的几笔债,早就已经还清了。可是能用金钱偿还的债那都不算是债,真正磨人的债是心债,一生也无法偿还。
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仍是寂寞的,虽然听从了泠姐的话做了几次心理治疗,但真正的心魔其实一直没有根除。
她仍是不喜与人过分亲近,即便是对她恩重如泠姐。
她仍是保留着从前的一些习惯,白天精神萎靡,但到了夜里就十分精神,警惕地提防着周遭的一切可能或不可能的威胁。
她仍是不愿穿着简单舒适的睡裙入睡,睡觉这件本该最放松最惬意的事在她始终是件全副武装的负累。上衣,裤子,一定要穿的严严实实,连内衣都坚持穿着,哪怕是最炎热的夏天。
在沈善泠的几次强迫下,也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她终于肯脱去内衣了,但外衣外裤却怎么也不肯妥协,沈善泠再怎样劝诫也无可奈何,也只能随她去了。
可是,今夜……
今夜,是她重生的这十几年岁月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可是却足以打乱她一贯平静的心湖。好比现在,她抱着那件造型十分无语的棉布睡裙傻傻地站在那一人高的穿衣镜前,犹豫着是否要穿上它。
那小女孩真的是个意外。她怔忡地想着,意外地做了邻居,又意外地救了她一次。她并不明白她望着她时眼中那忽而热情,忽而萧索,忽而又添了几分羞赧的情绪因何而来,只是直觉她对她并无恶意,甚至,很有好感。而她,似乎也并不讨厌她偶尔的聒噪,虽然常常令她无言以对,心底却隐隐有淡淡的温暖弥散,仿佛能驱走她心底长年的冰冻。
方才看到她头上的那道疤痕,她是被惊着了,但不是为了害怕,而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有那么一瞬她的思想混乱了,记忆与现今错位,令她一时情动,却不知,是否也吓着了她。
希望不曾。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