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2）

琴技恢复训练一开始就不太可能顺利。

曾梓琪两年没碰琴，虽然音阶曲调都记得，但那个节奏简直是一塌糊涂，手也非常不稳，就连顾雪宸帮忙请来的老师都直皱眉。

倒不是说老师不愿意带曾梓琪，而是说教导一个已经形成固有习惯的学生就是会额外加重负担。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学开车。没学过驾照的学生上了车，教练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绝对不敢乱动；但那些因为某些缘故或是时代原因，原先会开车的，再去学考驾照的人却能够让教练一天下来嗓子都变成破锣。

曾梓琪的情况虽然没那么恶劣，也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让他非常沮丧，受伤的手指更加扯了后腿，在力道的把控上让曾梓琪郁闷坏了。

和吕全海告了假以后，曾梓琪和顾雪宸就学校和家两头跑，两人几乎每天形影不离，曾梓琪的难受顾雪宸全部都看在心里。

周末的一大早，顾雪宸走进琴房，就看到曾梓琪坐在琴前发呆。

“歇歇，”顾雪宸送了颗包子到曾梓琪嘴边，“你说的，练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曾梓琪看了眼小笼包，又撇开了眼，推拒道：“我不饿。”不想吃。

“吃吧，啊，吃一口，可好吃了，肉汁特别香。”

顾雪宸啊呜咬了一口，包子破了，肉的香气溢出来，流动的汤汁把面皮染成褐色，浸得油汪汪的。

整个人连带着宝贝包子一同占据了曾梓琪的整个视线，他也不管琴受不受得住这么粗暴的对待，一屁股坐到琴键上，发出一串嗡鸣。

曾梓琪无奈了：“你把琴坐坏了怎么办？”

“人家有这么重么？”顾雪宸不死心，也压根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一心就想让曾梓琪吃东西。

曾梓琪叹口气，屈服了。

咬一口肉馅，吸溜一口汤汁，食物带给人的美好确实其他东西无法比拟的。

这包子还是梅姨特制的，从面皮口感到肉馅咸淡都极为符合曾梓琪的喜好，他吃了一口，就忍不住把包子捧了过来，一口接一口吃着。

顾雪宸这才满意笑了。

一颗包子三两口就没了，曾梓琪再伸手发现顾雪宸就拿了这么一颗，忍不住埋怨道：“怎么不多拿点？”

“你还能就跟琴一起吃啊？你就睡琴上面，它也不会感激的自动弹奏。”

顾雪宸挪挪屁股，琴键又发出一阵响声。

那声音别提多刺耳了，曾梓琪捂住耳朵把顾雪宸拎了下来。

“别闹，烦。”

顾雪宸不着痕迹地瞅了眼琴，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烦再恼，掰着指头算，双十一快到了。

顾雪宸早就划拉了一堆要买的东西进购物车，曾梓琪偶尔烦躁过头，看到他像个仓鼠似的，也觉得好笑。

“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啊？”曾梓琪趴到顾雪宸肩上，扫了眼，居然发现还有云南白药，“你脚扭了？”

他下意识看顾雪宸的腿，那双长腿自自然然交叠，搁在地上，一点也不像有什么问题。

“没。”顾雪宸扭头看他侧脸，“打折，多买点，万一要用呢。”

“真贤惠。”曾梓琪揪了把他脸。

顾雪宸打蛇随棍上，干脆用脸颊磨蹭曾梓琪的手：“梓琪，这周末我们出去玩吧，双十一不放假。”

“好好的，怎么想出去玩？”

“就是想出去了啊，天天除了学校，就是家，小吃街都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再好吃的东西也吃腻了，我们可以去周边的景点呀，有学生证，门票半价，就我们两个人。”

曾梓琪默了，他不太想出去。

他现在既要准备文化课，又要练琴，两头担，两头都没落好。

文化课那边，因为底子太差，现在补起来特别吃力，如果不能在小高考里头考上双b以上，考什么学校的希望都没了。

琴虽然有底子，但是两年的时间……他到哪里去补那两年的时间呢。

顾雪宸见他不说话，心情也有些不好，曾梓琪的难处他都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能帮曾梓琪。

总有些事情是家势背景或者头脑能力不能解决的，他再聪明，再能耐，也没办法代曾梓琪考试，也没办法代曾梓琪练琴。

这种只能旁观的状态让顾雪宸非常焦躁，整天把这股焦躁的情绪发泄在书本上，除开刚知晓双方心意的那两天，两人竟然都没再有那么高兴的时刻。

顾雪宸握着曾梓琪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仔仔，离高考还有一年半呢，我们先准备小高考，琴带着练，凡事都讲究个轻重缓急，张弛有度，我以前就说过，越紧张，就越容易犯错，越着急，也越容易犯错。”

曾梓琪闷哼了声，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但现状不是说他知道这些道理就能缓解。

日复一日的听自己那走调的音节，看那随堂测试的分数，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在往一个无望的死胡同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