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2）

算了，顾学霸拒绝展开联想。

“那，叫绝顶？”

“秃头？”

“……”

杠是吧？

顾学霸的好胜心彻底被激发起来了：“那叫似野？”

过于文艺，曾梓琪一时没吐的出槽。

他呆愣地看着顾雪宸，脑筋飞速转动，在想似野和苍穹有什么联系。

就是想半天没想出来。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

顾雪宸弯着眉眼，慢慢吟道。

正经起来的顾雪宸确实非常完美，本来就是书卷气质极其浓郁，若不是平日里经常爱笑爱闹，冲淡了这种斯文，曾梓琪几乎可以透过他幻想那些在教科书上都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民国诗人。

这些诗人们用浪漫无比的笔触写下了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浮华，却又在风雨飘摇的家国加持下，或沾染上及时行乐的颓靡华丽、或是忧国忧民的豪迈大气。

顾雪宸无意是前一种，让人无端想要沉迷。

“仔仔？仔仔你看什么？”

顾雪宸的叫声把曾梓琪惊醒，他猛然打了个寒颤，连忙回过头端端正正坐好，好像做坏事被人抓包抓了个正着，任凭顾雪宸怎么逗他都不理睬。

短短下课时间就这么被浪费了。

然而曾梓琪也想不起来他原本是想要做什么。

晚上回到家，曾梓琪意外发现他爸妈居然还没离开。

陈馨蕙见他神色正常，隐约好像还能看到一丝高兴，不由松了口气，殷勤叫道：“梓琪，先洗手吃饭吧。”

曾梓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

晚餐他被顾雪宸拉着偷溜出去学校，两人大快朵颐了一顿，然后才会教室上自习。

这会儿才九点，他一点都不饿。

陈馨蕙见他拎着书本发愣，催促笑道：“快去啊，顺便叫你爸爸，一起来吃。”

曾梓琪挠了挠头，把书包放好，去叫了他爸爸，那知他爸就在客厅，见到他也是十分……说不出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曾梓琪觉得自己可能误入了平行世界。

这种感觉在吃饭的时候尤为强烈。

他根本不饿，但是陈馨蕙一个劲地给他夹菜，而他爸则是有话没话地想和他聊天。

“那位同学，今天怎么没来？”曾庆明一开口不小心就像是质问。

曾梓琪尴尬地笑了两声：“他也要回家啊。”

曾庆明意识到自己问了蠢话，干咳了声掩饰，然后指着陈馨蕙做的饭一通夸赞：“馨蕙这么多年都没做过饭，没想到口味还不错。呵呵……”

更尬了好吗？

曾梓琪勉强自己吃了两口，但因为肚子很饱，根本吃不下，于是干脆也不放筷子，难得有心情顺着自己爸妈说话。

“嗯，是啊，不比梅姨差多少，”他虚虚笑道，“人家都说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妈妈比较聪明嘛……”

陈馨蕙啪地捂住了嘴，因为过度震惊，筷子还掉在了地上，叮叮当当响。

她这么多年，没听到曾梓琪跟她说这么长的话，而且还是夸她的话，这怎么能让她不感动呢。

都说做人难，做父母难，陈馨蕙一直都夹杂在家庭和事业当中摇摆，这是一个很难平衡的点。她一方面热切希望自己能够打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来，一边在看到曾梓琪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要这个孩子对她稀少的陪伴能够给予体贴和谅解，也希冀着这个孩子像别的孩子一样围着父母撒娇耍赖，无话不谈。

就算明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等于无，但是就是会忍不住去想。

现在……

陈馨蕙掩饰了下情绪，笑道：“有了这句话，我明天一定会做出更好吃的菜来。我记得仔仔喜欢吃鸡翅来着，可乐还是红烧？我再去买的酱料……”

曾梓琪愕然，他小时候是挺喜欢吃鸡翅的，没想到他妈妈居然记得，于是开心笑道：“好啊，可乐鸡翅！再买点沙拉酱，芝士也行，顾雪宸应该也喜欢，我带点给他。”

陈馨蕙这饭是吃不下去了，她低下头，不让曾梓琪看到她眼睛里的泪花，快速说道：“厨房还有菜，我去端来……”

说完起身就走。

曾梓琪想阻拦都没机会。

他冲曾庆明笑道：“没想到妈妈做了这么多，我都后悔了，应该把雪雪也带回来，不然都吃不完。”

曾庆明特别明白自己妻子的心情，曾梓琪和他们从来就不亲，再加上之前手指骨折的打击，曾梓琪和他们接触也都是带着远远的距离感，笑容是温和有礼的，说话也彬彬有礼，从不麻烦他们，连每月的生活费，他们不问，曾梓琪就不要。

他连声说道：“好、好、好……你要是想留同学过夜，就直接留，对了，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送给同学也成，我看你账号里的钱基本都没动过，嘿，咱们家没那么有钱，但也不穷，没必要省……”

曾梓琪彻底懵了，他爸妈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怕他不会花钱？

晚上，他戳着手机，把这事告诉了顾雪宸了。

[你说，他们是不是事业遭受打击了？所以担心我接受不了？]

这真没法不让曾梓琪多想啊，突然回家，突然在家里呆了这么多天，还恨不得让他多花钱，他看上去过得很惨吗！

顾雪宸摸着手机不由地露出微笑，他都能想象得出曾梓琪现在一头乱麻的可爱模样。

[那就花钱，来改个名怎么样？]

手机上飞快跳出一句话来，让曾梓琪好笑又无奈地点开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