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2）

顾雪宸闷笑。

把曾梓琪扒拉起来，顾雪宸神神秘秘地说道：“跟我来。”

曾梓琪还没从打击中恢复，斜着眼睛问：“去哪啊？别吊我胃口了。”

顾雪宸只顾拉着他走。

两人绕过教学楼，到了室内体育馆。

这会儿放学，虽然校园里吵闹，可这里却异常安静，灯没开，黑漆马虎的，刚进去就感受到一阵凉意。

曾梓琪打了个哆嗦，却被顾雪宸裹住手，冲他眨了下眼。

“这里有球赛？”曾梓琪一边跟着他爬楼，一边问。

他想不通体育馆里能有什么。

附中的室内体育馆除了偶尔老师们用来比赛打篮球，基本都是用来给学生开大会，四周坐满人，中间的场地上放着演讲台，登台演讲的人差不多是泡在所有人的注视当中。

曾梓琪掠了一眼中央场地，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他收敛好情绪，跟着顾雪宸继续走。

一直走到偏角落的房间，顾雪宸举着钥匙开门，结果门开后又用身体把门掩着，不然他看里面。

“仔仔，等下不许跑，好不好？”

曾梓琪纳闷了，难不成里面有洪水猛兽，能把他吓跑？

“你做什么呢？买这么多关子，里面还能有东西吃了我不成？”曾梓琪好奇心被大大吊起，语气轻松地说道。

顾雪宸忽然用脑袋磕了下他额头，郑重地重复了句：“不许跑！嗯？”

曾梓琪无奈了：“好好好，我不跑……”

话是这么说，可曾梓琪看到开门后的物件，他可耻地想跑了。

这是给音乐类艺考生用的乐器教室，里面有架子鼓，有吉他，有……钢琴。

曾梓琪呆愣地看了眼琴，脸上好像要哭，偏偏还假装坚强地笑了两声：“哈……哈……雪雪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回去吧。”

他转身就要走。

顾雪宸拦腰抱住他，将他转身面对自己，低声道：“说好的，不许跑。”

曾梓琪嘴硬：“我不跑……我们去上晚自习……先去吃饭也行啊，雪雪……”

说着说着，眼泪就不自主地就滴了下来，在曾梓琪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滴到了顾雪宸的手背上。

顾雪宸把他抱在怀里，额头抵着额头，语气快速而又紧张：“仔仔，我想了很久，从考试之后我就在想，琴是你心里的一道生了脓的疤，如果不挖开，迟早要病变，你难道要躲一辈子吗？你一辈子不碰琴可以，也可以一辈子不碰球，但是你难道一辈子不进自家的房间，别人一说到相关的内容你就要躲……”

曾梓琪左右摇晃脑袋要甩开他，哀求道：“我没躲，我这就回家开门，我不怕的，下次上体育课，我和你们一起玩球，好不好？”

顾雪宸死死盯着他看，一直把曾梓琪看到低头，才语气冷硬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去弹琴。”

“不！”曾梓琪尖叫，超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疼。

“你看，你做不到。”顾雪宸冷下脸，“谎言说一千次也不可能变成真的，骗自己是最愚蠢的。”

“关你屁事！”曾梓琪崩溃了，他本来高高兴兴的，以为顾雪宸会带他到一个好玩的地方，结果顾雪宸却是要挖开他心上微微触碰都疼的疤，“你不觉得你多管闲事吗？我把你当朋友，当……好朋友，但我们之间……之间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吧？”

曾梓琪戳着顾雪宸的胸膛，后退拉开距离，嘴唇哆嗦：“一起吃喝，一起上下学，一起……一起玩游戏，不就行了吗？你为什么这样？对你有好处吗？对我有好处吗？我……我先走了……”

顾雪宸强硬地拉住了他，扯着曾梓琪胳膊的那只手用力到指关节发白，把曾梓琪的胳膊都捏出了红印。

曾梓琪用力甩他的手，却又被顾雪宸连拉带扯，拉到了架子鼓边上，语气森然：“陪我练鼓。”

“你有病吧！顾雪宸！”曾梓琪怒视他。

顾雪宸偏过头，阴冷的房间，灯光也很暗淡，仿佛酒吧街上那个邪气到变了一个人的顾雪宸重现，他和曾梓琪对视，寸步不让，锋锐的眼神压迫的曾梓琪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僵持在房间里，彼此只能听到双方的呼吸和心跳，校园所有的嘈杂都远离。

顾雪宸先让的步，他撇开眼神，鼓槌在手上转了两圈，若无其事地说道：“仔仔你反应过度了哦，是我要练习鼓，想让你来陪陪我。”

曾梓琪扭头就走。

第一声鼓响起的时候，曾梓琪只觉得心上被狠狠地敲了一下，让他再也迈不开腿。

“音乐是很好的抒发感情的方式，仔仔要好好学习，以后琴就是你的好朋友，好伙伴，仔仔要好好对待琴……”

过世的奶奶教导他练琴的第一句话突然回荡在耳边，曾梓琪扶住门框，眼泪顺着脸颊，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