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疼吧，反正也习惯了（2/2）

“没事……”沈景希强迫自己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他轻轻用纸巾擦去苏念安眼角的泪水，然后柔着声音安慰，“如果，我是说如果啊，真有那么一天，我就买个房车，然后带你去各个地方旅行，每到一个城市，我都带你去那儿最热闹的地方，然后在那里搭上台子唱歌，等人多了我就对他们说，我怀里的人叫苏念安，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

然后……然后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想睡了，我就把你带回咱们老家，你睡在山上，我就在旁边盖个小屋，夏天的时候给你带你喜欢的海棠花，冬天的时候给你带你喜欢的糖葫芦，白天跟你说晚安，晚上给你讲故事，等有一天我走不动了就躺在你身边，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沈景希似乎沉浸在自己讲的故事里，他像是忽然间想起什么，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向苏念安，“对了，那你到了那边得等我一会儿。”

“什么？”

“你得多等等我然后我们一起喝孟婆汤，要不，我下辈子投胎成你儿子，咱们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这个玩笑……好笑而残忍，苏念安隔着眼泪和沈景希对望着，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没那么恐惧死亡这件事了。

算了，死就死吧，不是还有下辈子嘛。下辈子自己或许和他，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吧……

“怎么样，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如果结果是坏的也没那么可怕？”

“唔……好像是这样。”

苏念安认真地想了想，他强撑着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地看向沈景希，“安排一个核磁吧，沈景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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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希做事的能力一向迅速而靠谱，不到十分钟，检查的单子就已经被小护士送到了两个人手里。

苏念安站起身，和沈景希慢吞吞地走进了检查室。

“病人家属麻烦去外面等。”

小护士让苏念安躺在检查床上，而后她对着还站在那里的沈景希开了口。

“检查时间很短的，您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

沈景希点点头和小护士一起离开，空旷的检查室里，苏念安闭着眼躺在上面。

机器慢慢运转，巨大的耳鸣声在苏念安的耳边响起，他似乎坠入一个梦里，梦里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花园，有他，有他的父亲，还有沈景希一家。他们都坐在那个花园的石凳上，一边说笑一边喝着桌子上的美酒。

……

“念安，念安？”

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苏念安睁开眼正对上沈景希关切的眸子。

“结束了？”

他似乎有些不确定，刚刚梦里的世界太过美好，以至于，以至于他差一点相信，那里才是他应该呆着的世界。

“结束了，现在你在病房里。”

沈景希笑着道，“检查结果还得半个小时能到，要不，你在休息一会儿？”

“不了……”

苏念安马上拒绝，这一天他几乎都是睡着的状态，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再睡下去，恐怕会有直接睡过去的危险，

“那聊会天？”

“嗯。”

他们还没聊多久，苏念安的检查报告就出来了。

主治医生直接来到了他们病房，脸上的表情是严肃里带着几分轻松。

似乎，结果没有那么不好？苏念安琢磨着医生的表情，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从检查结果来看，病人的头部确实长了一个肿瘤。”

老者的话让两个人都紧张起来，苏念安下意识地捏紧拳头，忽然间他手心一暖，沈景希温热的手掌紧紧和他扣在一起。

“不过你们二位不要紧张。”老者冲着两人笑笑，这种患者他这一辈子见多了，反而不是那么见怪，“这个肿瘤边缘清晰，而且也没有侵犯到周围组织的情况，多方面考虑，我认为是一个良性的。”

良性的，还好还好。

苏念安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只要不是恶性的，其他的，他都不那么在意。

“具体结果咱们还需要活检做最终的诊断。”老者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如果是良性的，你们就需要考虑一下是否手术的问题。他这个肿瘤的位置比较特殊，如果不手术取出的话会一直带来疼痛，而且会随着肿瘤的想法而越来越痛。但是，如果取出的话，开颅手术的危险，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的。”

老者的话让原本轻松下来的两个人又紧张起来。

过了很久，苏念安终于笑着开口打破了这种沉默，“疼就疼吧，反正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