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幻象痛苦（1/2）

“我说过希望你不要再推开我，也不用这么快就告诉我，你要反悔吧。”刑况用着轻松的语气，似乎想让时骁放松一些。

他搂着时骁，顺着他的后背，像是在抚平他心上的褶皱一样，明知道这样的安慰在现在是作用有限的，还是没有停止。

时骁埋首在他的肩头，故意错开了视线，闷声闷气地说：“你以前听说过枭的审问方法吗？”

“你想给我做心理建设？”刑况捏着他的后颈，如同以往一样，用着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你不会以为唐璜就不搞这些吧？我见过的黑暗比你想象中多，不要担心我承受不住。”

“唐璜会用些什么，五感剥夺、残肢威胁、基因改造，或许最严重的就是精神域折磨。”时骁说起这些来也没什么波动，如同这些手段都是他心目中的小儿科罢了。

“所以枭的方式和这些不同？”

时骁摇头，“在这些上添加一些罪恶。有一点很少有人知道，通过密钥获得的信息不一定准确，最好的还是他自己愿意说出来的。但是过度审讯在每个星系都被限制，所以渐渐就没人提这个，而枭的情报之所以能立足，也是基于此。”

“如果你是在担心我会因为看过你的审讯方式而心存芥蒂，这是大可不必的。我知道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无论你在卧底期做过什么，那些给你留下阴影的事又是否出自你的意愿，这些对于我来说……”刑况轻啄他的嘴角，“我希望对你来说，也都是过去式。”

还想给别人做心理建设的人，现在就被三言两语解脱，时骁看着往昔的片段记忆不断划过眼前，他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如同他已经放弃弥补。

“你或许不知道你说的话对我来说有多意义重大。”时骁紧紧搂着刑况，让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缝隙。

没有过往的河流冲刷着两人，没有劲风吹拂，只有彼此的相拥是唯一不可被分割的事物。

枭的安全屋有很多处，时骁还在卧底期和他们合作过，甚至算得上联络颇深，每次都被带往不同的安全屋。

有的处在不同星球，有的连星系都不同，他从未想过去弄清枭的势力范围，这不是他需要收集的情报。

不可避免地他又会回忆起在鸱的岁月，那些回响在他耳畔的恍惚而不能自已的声音，他们或求饶、或怒吼，奄奄一息又不可救赎。

那一切斑驳的光景都化成流星闪烁在他暗淡的岁月中。

但又是他最深的噩梦，不知何时会降临地面的陨石，撞击着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地表。

谢晨宵带领他们进入某颗不知名星球水下的一处安全屋，建造得如同水下摩西悬崖，依据水下陆地架而建，而且免去了摩西悬崖里复杂的检查步骤。

在通过陆地架缝隙后，船舰开启自动悬停系统，谢晨宵接过潜水服，打了个眼色遣散了其他人员。

他没再看他们，径直走了出去，只抛下一句话给时骁，“这个大校是我审过的。”

时骁轻笑一声，和他预想中一样，谢晨宵能找上他的情况无非就只有这一种。

“行，我刚好接手也方便。”时骁活动着手腕，而后牵起刑况的手，轻声说：“要不这样吧，我先去试试，不行了你再来。”

“我都到这里了，就没必要再劝了吧？”刑况晃了晃他的手，“走吧。”

然后刑况便感受到了时骁的变化，他的精神域变得前所未有的阴冷，发散出的精神力攻击性强得惊人，任是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暴虐的哨兵。

刑况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时骁走在他前面，自然甩开了手，好像一缕风从手边溜走，从未拥有过却无比遗憾。

终于，他觉得时骁没有夸大其词，或许他真的会见识到时骁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黑暗面。

时骁在舱门前没有刷开门，闷着声说：“在我需要你帮助之前，希望你不要做任何事。”他转头看向刑况，笑容有着不合时宜的轻松，眉眼间有着可怖的阴沉，“说起来，你算是第一个旁观我审讯的人。”

“之前在调查队不是挺多？”随着刑况的话语舱门开启，里面是刺激的污臭味，刑况刚皱眉，时骁就为他调整了屏障。

“那些啊，不算。”时骁跨入审讯室，精神力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好像根本不在意满地的血污混合着排泄物的房间有多脏，他的步伐没有任何迟疑。

这名大校身上还穿着依稀可辨的联盟军军服，不过款式已经很老了，按照他的年龄来算，已经退役多年，专门让他再次穿上这套军服好像是一种别样的羞辱。

时骁没有事先了解他任何的资料，只有一个清晰的目标——让他说出当年隐瞒的真相，其余的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他能说出情报，人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大校的精神域已经近乎崩溃，而他的图景全靠着不知来源的精神力支撑着，谢晨宵肯定已经将他的精神域重建过数次才清晰锁定了这些脉络。

时骁为他建立起完整的精神图景，让他从沉睡中醒来，并且在他的图景脉络中掺杂进自己的精神力，除了那陌生的精神力没有替换，其他地方都有了时骁的痕迹。

而这样的改动本该是让人无法承受的，大校悠然转醒，他抓着时骁的手一个劲道谢，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只能发出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