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黄瞳（1/2）

深夜值守最难熬的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事情，时骁并不会犯困，长时间保持精神力扩散，又没有可防范的目标，有的只是无聊。

本来时骁都做好准备和蛇玩一晚上的。

刃齿虎跟随时骁的探测束外出巡视一圈再次回到营地，连它也兴趣缺缺地趴在时骁脚边，远不及一开始那么兴奋。

时骁凝视砾星地图——由小队探索而来的地图，有着任务前资料中没有的细节，营地距离理论上的蛇窟不算近，但是精神力可以轻松抵达。

再三考量之后，时骁遵从内心，探测束到达蛇窟入口。

地下深坑的甬道宽阔得如同人类文明的建筑遗址，难以想象庞大的出口是供给何种生物使用，独属于地下的潮湿阴冷通过精神束传递到时骁的感知中，他也如同置身于蛇窟之中。

地面泥土犹如被粗砺的刷子一遍遍扫过，才会留下遍地的条状痕迹，沙海蛇群就是这一刷子。

现在，它们都在巢中休憩。

精神束隐蔽而缓慢地前行，直入蛇窟中心巢穴，在那尽头盘踞着巨大的黑影，时骁看见那巨蛇的暗影，他难以判断这黑影是传闻中的巨蛇还是由蛇群组合而成的。

正在精神束延伸之时，黑暗中亮起一双猩红的眼，随后是无数双黄瞳浮现。精神束轰然碎裂，时骁的精神域一阵刺痛。

刃齿虎舔着他的手心，将他的感知拉回身处的现实时空，时骁一抬眸只见刑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刃齿虎被召回，取而代之的是刑况牵着他的手，关切地问：“你的精神力去了哪里？”

时骁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感知到的，还是无意中睡着梦见的。”

“你会分不清这个？”

“我没有感知到过如此真实的画面。”时骁皱着眉解释道：“你知道的，精神力探测画面不会有身临其境之感。”

“或许是……”

时骁也反应过来，这说不定是提高精神结合度之后的提升，“我不太能确定，除非再试一次。”

不过，时骁却是打心底里排斥再返回蛇窟，他很少会有这样畏葸不前的时候，再危险的境遇他都能首当其冲。那阴冷的蛇窟，诡异的眸子，都让他下意识不想返回，他似乎在害怕即将发现的一切。

“你探测了蛇巢？”刑况忽然说。

“是因为刃齿虎你才知道？”

“一半一半吧，它只能知道大致方向，那边只有蛇巢值得你大费周章。”刑况蹲下来，难得以近似请求的姿态和时骁说话，“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无关的事情并不值得你损耗精神力，尤其是你现在的状态之下。”

时骁很快答应下来，就像终于等到一个正当理由，所以他并不是因为恐惧而退缩。

“好了，你去休息，差不多到我轮值的时间了。”

时骁回到帐篷，躺在恒温睡袋中，逐渐遗忘身处砾星，通常他做不到如此放松，但是守夜的是刑况，他难得能够信任实力的人。

没了睡眠舱的庇护，那些累积的梦境涌现出来，时骁许久不曾梦见的露可星再次出现。他又回到了无助的五岁孩童时代，那是他的自我审判。

分化之后他越发相信自己的力量，也逐渐不允许自己因为害怕而裹足不前。

他担心体能方面输给哨兵，输给向导的既定印象，他就不断加训，练得吃饭都抬不起来双手。

他害怕没有精神体，便学会独自作战，让对手在质疑之前就已经倒地。

那些他害怕的事情，都会逼迫自己去克服。

这一次不应该例外。

时骁在天亮之前醒来，只休息了四个小时，在恢复药剂的支持下，他并不疲倦，盯着帐篷顶端，决心要再找机会探测蛇窟。

“分组行动前，把营地痕迹清除干净，随时保持联系。”刑况下令后，大家应声而动。

砾星的清晨难得的雾气深重，风沙也是平和的，这颗暴虐的星球温柔得不像话。

“这砾星怎么转性了。”川崎茂问浦昕。

大家携带的通讯器默认开启队内通话，就算他们现在分散在各处清理营地痕迹也能正常交谈。

“我也不太懂，或许我们恰尔德对这里误会也很大。毕竟你也看到了，这里就是没多少人会来。”

“对嘛，也不能要求沙尘暴都要天天上班吧。”妮娜打趣道。

“我们还是期望交易方比沙尘暴先来。”

虽然两件事不算什么好事，大家都还挺同意余哲炀的看法。

风沙渐起，大家奔向各自的穿梭舰，妮娜和余哲炀说着：“昨天我又梦见了红玫瑰花海，一会儿有空我给陆行甲检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