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桐花墓地（1/2）

时骁没再坚持去送检，那一天的暴雨似乎又淋湿了他，这次他不再有战斗服的庇护。陆行车略过索菲亚大教堂的顶端，没有片刻的停留，教堂钟声响起，阳光直射而入，在时骁腿上留下一片明暗分割的光影。

这不知是自然光线，还是ai设置的好天气，时骁兀自笑笑，他真是习惯了西风万年无一日晴的坏天气，无法享受美好。甚至会下意识怀疑美好都是ai编写的代码，是一场幻梦。

他回到公寓，便第一时间感受到愁云满布的气氛，刑况依旧守着监视器，但是监控角度不断切换，而旁边的妮娜也在翻看互助会识别出的人员资料。

“时队，霍尔消失在监控里超过一刻钟，他今天携带的定位设备也没有信号。”妮娜向他解释完又接着找刚才霍尔接触过的人。

余哲炀有些焦急地说：“外面没人，我的精神力只能进入酒店大堂，三楼议会厅是隔绝材料。”

“再等十五分钟，如果他还是没有设法发出信号，再进入。我们现在出发，预计刚好能赶上。”刑况递给时骁枪械，却发现他已经换上战斗服，正从房间里走出来。

出发的时候，刑况除了常规装备还带走一个黑匣子，时骁从没见过。

这个黑匣子被插入陆行车的车载电脑后方，屏幕上生出一只机械臂，尖端是一个特殊的传感器，只见刑况用精神力注入它，屏幕投射出双剑标志。

温和的女声响起，“你好，刑况。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你？”

刑况报了一串身份码，很快就得到回应，“开始定位

霍尔·托因比。”

双剑标志逐渐淡去，显现出霍尔的基本体征，一切良好，就连心率都是正常水平，至少说明他现在并无危险。然后出现的坐标，仍旧是在酒店里。

妮娜那边也传来消息，再次接收到霍尔的定位信号，并且还有他发来的信息，表示一切顺利。

黑匣子又回到了刑况手里，投影也消失，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阳光也是一如既往的完美。

“这是溯源器的隐藏功能？”时骁几乎是没犹豫地问道。

“差不多，我能使用的次数也有严格限制。”刑况盯着时骁，他有大半张脸都融在车里照不到光的暗处。

时骁勾起轻蔑的笑容，“唐璜如果给人人都戴上溯源器，或许早就和平了。”

刑况将已存在的屏障提升密度，“如果你在担心诊所位置暴露可以放心，中央星能使定位失效，存在监控空白期。”

陆行车调转行驶方向，开始绕路回程，如果时间也能回头，或许就能减轻很多麻烦。

时骁淡淡地笑着，没有回应刑况的顾虑，他摸着耳后，那里有一条很淡的疤痕，看着并不明显，只有指腹抚过会有轻微的凸起。

“你知道取视野终端不能打麻药吗？”

刑况点头，“而且因为有许可证能进行摘除手术的诊所非常少，能排上号时终端早已和真皮层融合。”刑况抬手，但是没有触碰到时骁，停在他耳侧似乎在等待同意，“你成年之后摘的？”

时骁微偏着头，带着永无回头的勇气，把自己的脆弱和过往都交到了刑况手里。

“19岁，执行任务之前。”

刑况轻抚过淡疤，妄图能跨过岁月安抚19岁的时骁，虔诚而徒劳的真心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是你自己提的？”

“嗯，任务交换。如果不是任务紧急，我连同意书都拿不到。”

“痛了很久吧。”刑况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不然还专门留了点疤。”

“早过了。”时骁垂着头，脸上的小绒毛被晕成淡金色，眼里却满是落寞，“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溯源器只会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调取数据，没了视野终端，我就能自由。”

刑况搂过他，时骁没有挣脱，在他肩头长叹一口气，均匀的呼吸喷洒在他胸口，让他整颗心都活了过来，他稳了稳心神才说：“会有那一天。”

陆行车行驶在高空之上，那一刻他们离纷乱的世间很遥远，好似抛下所有忧虑，只有彼此，和不顾一切的勇气。

霍尔潜入顺利，回到公寓，通过加密通讯报告今天互助会的成果，他猜测会上成员多数都是自杀航线安排的，不仅经历和他相似，连想法也过分契合，而他们最大共同点是对自杀航线有着极高的热情。

而霍尔在表达出对航线的好奇时，他们又变得讳莫如深。明天他将继续参加互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