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1/2）

九折川的九折，取自《蜀道难》里的“百步九折萦岩峦”，和这个名字一样，九折川所在的地界也是山路崎岖，蜿蜒险峻。

九折川外围有八座大山，最远最矮的叫一折山，最近最高的叫八折山，每一个想要拜入九折川的弟子，都要凭自己的能力翻阅八座险峻山峰，抵达山门。

司蔷看着那一座比一座高的山，顿觉泰山压顶，一口气爬八座山也太累了吧，她瞄了容华一眼，“那个容华啊，反正我不是真心拜师，不如就偷个懒，你带我飞过去好不好？”

“不行，八座山内都有阵法，凡是修为在筑基以下的弟子，皆不可御器飞行。”

“会有这种玄乎的阵法吗？”司蔷不信，怀疑是容华为了不让她偷懒，故意这么说的。

容华此时已经掩饰了容貌和修为，就是个长相清秀的炼气弟子而已，也会受到法阵的束缚。他看出了司蔷的不信任，直接用行动来证明。

容华唤出冰昙花，牵着司蔷的手飞向空中。冰昙花才靠近一折山，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两人一花直直往下坠。

急速坠落吓了司蔷一跳，容华及时张开怀抱，护着她安全飘落在地。

见识了阵法之力，司蔷再生不起偷懒的心思，只能老老实实开始爬山。

翻过一折山，司蔷有点爬不动了，她冲容华摆摆手，坐在一块山石上休息，“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必须要休息一下。说起来，我明明已经是个修士了，为什么这个体力和凡人差不多？”

容华拿起一块冰凉的帕子，贴在司蔷额头鬓角，帮她擦去汗渍。

司蔷因为容华的动作身体一僵，瞄他一眼，他似乎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亲昵了，而且那眼神好像在照顾什么小猫小狗一样，非常坦荡。

司蔷现在因为爬山体力匮乏，恨不得坐着动都不动，默了一秒，她放弃了提醒，心安理地享受容华的照顾。反正，容华和她都坦坦荡荡，清清白白，她又何必拒绝他的好意呢？

说服了自己，司蔷整个人都放松了，“今早出门的时候，我看你往储物腰带塞了好多东西，有没有带水什么的，我感觉有点渴。”

“当然。”容华细心帮她擦完汗，用去尘诀在手上简单清洁之后，从储物腰带拿出一只琉璃碗，碗中的石榴汁泛着寒气，一看就是冻过的。

“哇，你简直是天使！”司蔷感慨一句，美滋滋地接过琉璃碗饮下，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可口又解渴，这种冰凉入喉的感觉，真的是透心凉心飞扬，爬山的疲惫直接一扫而空。

“你干嘛看我，要是口渴，你也拿一碗喝啊。”司蔷发现容华盯着她看，赶紧护住手里的石榴汁。

容华摇摇头，“我不渴，你要不要再来一碗？”

司蔷摆摆手，“不用，一碗就够了，我们还有七座山要爬呢，省着点。”

“不用省，我带了好多好多，就是每天喝十碗，也能喝上三年。”

司蔷呛了一口，无奈地笑笑，“你可真是仓鼠上身，屯这么多。”

容华看到司蔷喝完石榴汁，主动接过琉璃碗，用去尘诀清洗干净收进储物腰带，又从里面拿出一盘冰皮点心，“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司蔷斜他一眼，这投喂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

容华见司蔷不说话，主动捏起一块小点心递到司蔷嘴边。

司蔷闻到桂花香，没挡住美食诱惑，下意识啊了一声张开嘴巴。等到冰皮桂花进了肚子，她才后知后觉有点羞耻，赶紧推开容华手上的点心盘子。

“够了够了！”

司蔷被容华照顾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吃容华的、喝容华的，什么回报都没有，只空口承诺过以后会对他好，这种感觉太羞耻了，好像一个骗人感情、占人便宜的大渣男。

司蔷去瞄容华，发现他不知何时又拿出一把小刀在削苹果，会心一笑。

这是冷饮、点心和水果都齐活了！

啊！怎么能这么贤惠，这么体贴！

等到容华把苹果递过来，司蔷说什么都不好意思接受了，她摆摆手，“你吃你吃！你把小刀给我就好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容华眼睛一亮，把小刀递过去，看到司蔷神神秘秘地钻进树林里，他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心不在焉地啃着苹果，一边期待她口中所说的礼物，一边又担心她在树林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似乎过得很慢。等容华坐不住，准备去树林一探的时候，司蔷终于出来了。

司蔷摊开手心，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我看你的腰带上没有什么装饰品，刚好我会做一点简单的木雕，所以给你雕了一朵昙花，希望你不要嫌弃。”

容华眼睛亮得不可思议，手指有点颤抖地接过那朵不过两寸大小的昙花，他心里翻涌着说不尽的喜悦浪花，一朵朵打在心上，激起让人浑身发颤的战栗。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昙花，在昙花的底部发现两个刻字。

“富贵？”

“呵……我刚才雕花的时候灵光一闪，有个词叫荣华富贵，你又叫容华，就觉得很微妙，刚好我之前说过要对你好，所以这个昙花也是信物。寓意，苟富贵，勿相忘，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听说雪丽冰晶，随身佩戴可以平心静气，滋养身体，等我以后变强变有钱，我就用雪丽冰晶给你再雕一个更好看的昙花！”

容华看看木制昙花，看看司蔷，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眨着眼睛，感觉又有水从心底蔓延到眼眶，丹田的位置，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他忍不住捂住胸口。

司蔷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吐血，赶紧上前一步，去拍他的后背，“哎呀，我怎么忘了你不能大悲大喜，你千万要忍住，就是一朵小小的木昙花而已，不值得你感动，不值得你高兴！你一定要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