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群辩 (1)（1/3）

一场下来，所有答对之后的牌子都放在了江苒她们的桌子前，整整齐齐相当喜人。

江苒挑眉，一脸傲气，“承让。”

挑衅的众人：“……”

沈怀郎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或者说他没什么表情，只是心中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苒的性子他清楚，不喜欢出风头，倒也不是那种“清高”的大道理，而是别的理由。至于什么，他暂时摸不清楚。可她方才的所作所为却是跟她的初衷背道而驰。

那么，因为什么？因为他被人言语侮辱了？所以她才忍无可忍吗？

这个想法，听起来很让人心动怎么办？

想着，嘴角的笑意也就没能压下。

挑衅男这边回神过来，脸色狰狞的想要吃人，本还想指桑骂槐，这会儿却直接来了，“这沈家儿郎有个好相貌就是好啊，男女都赶着上的护着，年纪小就这么吃香，以后可是要‘倾国倾城’啊，走什么仕途之路，用那好相貌晃一晃不就成了。不过丫头，眼睛擦亮一点，不是长了那东西都是‘男人’的。”

“啪”一声，江苒拍桌而起，看着表情是恼怒不行的，眼看着是要打起来的情况，下一刻，她却端起酒杯问：“……我倒是要问问你了，知道这酒是用什么酿的吗？知道俗语说的‘寸麦不怕尺水，尺麦只怕寸水’是什么意思吗？”

对方一愣，明明在吵架却突然插/进话题讨论，而顺着问题他又回答不出来，硬生生憋红了脸，正绞尽脑汁着，身边的人看不下去，提醒了他一句“你干嘛要知道这个。”

那少年才如梦初醒，气愤道：“本公子知道这个做什么！又不是那低贱的商人，也无需去种麦子，我不知道又怎么样！”

“哦。”江苒一点都不觉得被反驳，“那么就是不知了！”

“切，本公子根本不屑知道这些！”

江苒冷笑，一双眸色灼灼生艳，“明明是秀才之身，言语却是污秽不堪。明明该是明断是非之人，偏生又如市井之妇而人云亦云，旁人说一句，愚蒙之人听之做信尚可理解，但在座各位呢！”

要我龙霸天来说，在座的都是垃圾。

一字一句说着的小姑娘却还没有完，“作词不如别人，答题和反应连我这个丫鬟都不如。再加上心智不坚，人云亦云，甚至跟那些人一样变成嘴碎之人，何谈‘仁义利智信’。”

“方才小女子一番发问，你们谈论之间只是鄙夷，却不想想何为民生，何为根基。五谷不分怎么懂百姓疾苦，那么哪里来的贤。退一步说，这些根本无需你们去知晓，那么‘知为知，不知为不知’几字总该明白意思。连承认‘不知’都不敢，只是冲口威胁，敢问‘温良恭俭让’又何在，”

“上面的基本道德都做不到了，更不用说去考量一下你们的‘忠孝廉耻勇’！官家自然不是会被欺瞒之人，那是天龙之人，所以，担心无中生有之人的名声，还不如担心你们自己。”

话音落，无人再应答。

一场本就各有心思的游船会，成功被江苒小姑娘给搞的面目全非。第149章温和的手段

“别笑了。”江苒蹙眉。

马车行驶中，沈怀郎从船上下来就这个德行。

他想起了江苒力驳众人之后的场景。

那灰衫少年急忙追上来了，他倒不是跟那些人同仇敌忾。沈怀郎知道，江苒不知道，所以她态度自然不好。等确定对方只是被自己“学霸”光环笼罩而追过来的时候，她才换了表情。

沈怀郎在旁边看着，今天这样一闹，势必会有后续流言传出，他的名声道倒是被她给拨正了，但她呢？

能说出方才一番话，传到不同人的耳朵里，可是会有不同的反响。特别是她还如此聪慧，那一场算术笔试简直是力压群雄。

果不然吧，有几个“耳目”就在附近探听。

沈怀郎不知道江苒是不是发现了。

她听着灰衣少年的夸赞，面容羞怯，用大秦特有的客套道：“哪里哪里，客气客气，一般一般啦……”

沈怀郎：……

灰衣少年明显是耿直的人，听不出那大传统的客套，一个劲的想要结实江苒，甚至要说要引她见院士，听到这里，江苒才脸色一阵红白，然后一跺脚一咬牙，道：“哎呀，看你这样，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我能这么快算出来，是因为我有一个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美丽漂亮大方可爱的……”

“咳咳。”沈怀郎出声提醒，以防她吹过头。

“……的师姐。我们师门之中人才辈出，我那师姐早在五年前就研究出了一套专门的公式，而我只要在她们出题的时候把数字带入进去，在你们心算的时候我马上就知道答案了啊。”

“啊？哦，这样啊。”灰衣少年不免失望，但马上又亮晶晶道，“那么，我可以认识你那个师姐吗？”

“哦，不可以哦。”

“……”

一般人都会问为什么不可以，但灰衣少年显然是不怎么擅长跟人交流的类型，所以挠着头憋的满脸通红愣是憋不出一个字。

“但是，我可以把那个公式告诉你哦。”江苒突然主动道。

灰衣少年不敢置信看着他。

“北郊城外，‘景林山庄’，你与那里的主人认识吧？很巧，我也认识，你可去他那里等我，三日后我过去，到时候告诉你啊。”

说完，江苒就拉着沈怀郎离开了，没有看到一脸不敢置信的小少年，脸上写满“咦，她怎么知我”“嗳，不对，她居然要告诉我公式”“她约我对吧”等等复杂情绪。

之后，江苒与沈怀郎两人就待在船上房间未出来，等船回航下岸就直接进了马车回去了。

然而，沈怀郎的表情就一直这么意味深长。

“小坏，你笑什么呢。”她问。

“没什么。”

好吧，这谈话是没法开头了，江苒闭眼再睁眼，索性直接讲：“那些流言蜚语，是沈家堡的人流传出去的？”

虽然是问句，但基本上算是肯定语气了。

沈怀郎眼神一亮一荡，直勾勾看着她。

她缩了缩身子，正想问他看她做什么，他倒是回答了，“木娉婷说‘麒麟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样的话暗指我，在木老太太听来，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呢，又怎么做呢？现在只是毁我名声，不想我考取功名，已经算是温和的手段了。”第150章组团抱大腿

木娉婷不会知道，她自“以为”的好意，到底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

在木老太君那儿“帮”沈怀郎出头是，这次出游的目的也是。她想要的无非是让沈怀郎施展才华，也让他看到她的才华。但她不知道，这么一趟，多少人背后在利用。

木老太君说不定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她不知道，所以现在她也只是觉得委屈和懊恼而已。除了她，心里不甘的还有宁茵。两人先一步回了沈家堡，宁茵暂住在魏宁则的山庄上，但她现在跟过来，当然是为了跟木娉婷埋怨。

“这都算是什么情况啊，你不是说那丫头不算个什么吗？”可是今日，她所看到的可都是魏宁则注视江苒那眼神灼灼的样子，“娉婷，你跟我说，那高人真能……预测未来吗？”

要不是木娉婷跟她说，她们宁家看上的六皇子是个“炮灰”，说别看魏宁则现在被本家放在这里养身子，但未来会成为“威名震震”的大将军，手握重兵，她才不会离家来。

要不是以前木娉婷已经跟她们说了几件“未来的大事”都一一验证，她们宁家也不会真这么听从了安排。

木娉婷蹙眉不悦，虽然宁茵没有明说，但她心里明白。

哼，要不是她有沈怀郎，魏宁则这个粗大腿，她自己早就抱了好吗？要不是以后的“敌人”太强大，她想要拉拢盟友，她才懒得理会宁家会不会倒呢。

“宁茵，我宁愿说那番可能会被抓起来的话，也要帮你们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你跟我是朋友，你现在却怀疑我！”

宁茵被她突然的质问一下没了火气，“好啦好啦，是我不好，我这不是气嘛。而且，那江苒到底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你的人不是也听到了，她又不是自己这么厉害，是作弊了。”

“恩恩，她那什么师姐是到底是谁啊。”

……师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苒挑眉，对着问出口的沈怀郎，她这个人从小到大有没有什么师姐他会不知道？

所以，他现在是为了让她主动解释？

“师姐师兄什么的嘛，想要的时候，就有了啊。”师姐是她，师兄还是她！师父也是她~！

是她，是她，都是她！

她江苒要一个人撑起一个威武雄壮的神秘门派！恩！

沈怀郎似不想要深究，也是，两个明明都是知道对方“有问题”的人，却又偏偏相互陪伴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不说破自然有不说破的理由。

虽然沈怀郎很不想承认，他是试探了却总是失败才表示了放弃。

“那么，你为什么不想出名。”这个问题，他倒是诚心。

今天她这么一闹，如果不跑出一个什么师姐的话，她应该算是会小出名一把。

“出名太累了，高处不胜寒不知道吗？”她漫不经心回一句，回答的更像是调侃。

沉默，马车行驶“咕噜哦咕噜”的声音。

“小坏。”

“恩。”

“要想从沈家堡出来吗？”

“……出来去哪。”

“来我这。”

“好呀。”

两人看了彼此，然后笑了。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即便说出口了，但近期根本不可能完成，可没关系。一个朝他伸出手了，一个如愿让她朝自己伸出手了，这样就过了。

沈怀郎的嘴角弧度便又上扬了几分。第151章苒苒帮我啊

带着明显关心与不悦表情的江苒成功取悦了沈怀郎。而等江苒从思考中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一个小身板给抱住。

因为距离太近，她侧头看去的同时身子微微后仰，只是腰身被箍住，也退不出去。说起来，她本身的身体动作上来看，也是防备多余抵抗。

“怎么了？”她问，突然来的撒娇啊，让她下意识的想他又在计划什么。

“这么担心？”我。

“……”她想假装听不懂来着，最后话到嘴边变成了回应，“恩。”

而因为她的承认而更加爆发愉悦的某人全身舒服的不得了，漂亮的凤眼眯了眯，凑进她的脖子，手上也缠绕了她的发丝，他最喜欢她身上的两个地方，现在都在他可以得到的咫尺之间。

“那么苒苒帮帮我啊。”

“……哦。”她真相信他要她帮忙才有鬼了。

不过这算起来是他“正面”求助的第一次吧。以前怎么样他都会运行挖坑让人跳的技能。他要江苒帮忙，绝对可以利用更多的办法，让人绝对感觉不到他的意图，同时也不像是他在求助，而是被动主动给予。

听吧，她只是答应而已，可他都懒得问他要怎么帮。

不过说起来。

她严肃脸拉开他，“木娉婷的事情，为什么你不主动跟她说？看的出来她的出发点完全是在讨好你，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跟她说应该会有所不同吧。”

他没有在往她身边粘，虽然眼神中流露出来不满的程度很高，但还是乖乖自己坐一旁了，听了问题笑了笑，“本来我一直在想，世界上为什么会出现苒苒呢。”

“……”

“后来我想通了，又在想，木娉婷这个人又是为什么呢。”

他重生，木娉婷指不定也是个差不多的。那么上天的意思是让她们两个知道未来走向的人随便玩？还是警告他，他能遇到如此好的事情，别人也可以？

他觉得很可笑呢。

但有了一个完全“状况外”的江苒，他就发现了，事情变的更有趣了。

必然说，他对于重来一趟，利用先知的事情没什么特别大的欲/望，虽然这么做了，但只是一种无趣的利用而已。可木娉婷不一样，而这种不一样，一旦对上状况外的江苒，就更明显了。

“小坏，咱能说点浅显易懂的吗？”江苒蹙眉，简直心力憔悴。

他笑了笑，“苒苒以后会懂的啊。”

就是没的谈的意思了。

马车先载江苒去了古家，本以为会留下来的沈怀郎却只是将她送下马车之后回沈家堡去了，嘴角微勾的表情表明他心情还是不错。

江苒远目看了一会儿，最后也只是无言转身进了院落。

至于之后的事情，她完全抛下了，没去打听事后发展也没去打听自己的名声。一直乖乖在家里，或者就是找借口出去到‘在水一方’窝着，直到三天后她按照约定去了北郊。

这一次去景林山庄，显然已经被当成了“贵客”，刚报上名字，就被请进去了。

别致的院落之中，两个相对来说很是出色的男子翘首等着她。第152章她想助他

到三日后见面，江苒才知晓这两人名晦。

上次见的那沉迷学术连客人都会直接放在一旁不管的青年姓冯单名个昭，已然及冠，字勤之。三日前那为灰衣少年为吴开泰，而她的名字，显然吴开泰事前调查过了，也已经告诉了冯昭。

江苒态度是有变化的，旁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明白。

三日前说的“高处不胜寒”那是心里话，不想出名也是真心的，不管是对自己没是很信心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然后厚脸皮的想到了自己站在高出之处的麻烦，总归是没这个野心。

但是，因为一句话，现在的自己和三天前的自己又不一样了。

沈怀郎说“苒苒，帮帮我”。

吴开泰本是来跟她探讨关于什么“公式”的事情，想着无非就是知道一些小的套路，没想江苒直接就拿了一本书，说是她这三天来编写的，“只是初步，我师姐的研究也只是开端而已，我想你们也应该调查过我，那我也不客气说了，我也让人去询问了两位的身世，吴大哥，你在这方面很有兴趣不是吗？”

因为做鬼实在无聊的关系，江苒没事总得给自己找点事，而说事情最多的就是各个时代的伟人了，不管思想做事都是平常人所不能比的。

按照她来说，吴开泰很有成为古代“经济学家”的苗头。她知道的其实也不多，而且吴开泰明显有自己的一套研究，她只是顺便帮他疏通了一下。

而她的猜测没有错，吴开泰看到册子之后赶紧自己又翻出了一本本子来，如痴如醉的就看起来了。连江苒的话都没怎么听，更别说她这么明确的说调查过这件事情了。

冯昭在旁略微尴尬，跟江苒道歉。

江苒笑眯眯的，“冯大哥跟吴大哥能成为朋友肯定是脾性相投，冯大哥难道忘记了，上次冯大哥还直接把我扔在这里呢。”

冯昭脸色大红，尴尬的不能自己。不过他看了江苒的表情，知道她根本不生气，眉眼弯弯的表达的是一种她知道他们脾性所以给予绝对的包容感。

果然，江苒笑着说她完全不在意。

她自然是不在意。而且，她也很想跟他们结交一二。

一来她向来很佩服学识渊博，在某个领域有自己想法又认真钻研的人，二来嘛，也是私心。

她想帮沈怀郎。

不知道那小孩以后的目标还有他的计划，但她想帮的想法却很肯定。这次沈家堡冷不丁这么来一招，让她心里也生了警惕。

至于怎么帮，她能想到的就是赚钱。

她是女子不可能从政，身子骨也定型了，拳脚功夫能堪堪自保完全无法站在他身边保护。那么唯有一样了。

她听闻过的东西可是真的不少，比如在不若现代这么“平等”的年代下也有女强人，女企业家。

她记得是这么记载那位女性富豪的，寡妇，家财之多难以计量，“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不见侵犯礼扛万乘，名显天下”“僮仆千人，依附者上万，私家保镖两千余人，凭借雄厚的财力而保一方平安”。

记载这人没什么，她只是从总得到了几个顿悟。

其一，不管做什么都要用钱。其二，钱多到一定程度，也可安身立命同时自保自卫。第153章有没有师门无所谓

江苒没野心做到被历史记载下来的程度，而且到这种程度的话，是荣耀也是灾难。但只要能做到一半，要帮沈怀郎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他想做什么，她都能支持他。

至于怎么赚钱，这三天给吴开泰编写算术的时候，她当然也在想了。

路子无非几条。

像跟朱富开酒楼一样，这事必然要继续，而且因为前些日子酿酒的关系，她心中也有了另外的计较。

另一套路嘛，卖粮种搞粮庄，这就是她在通过大秦朝现在的情况之下分析出来的情况要做的事情，反正因为开酒楼的事情，她提前已经接触了这些。以后研究培养出什么而上品的粮种，钱还不是手到擒来，指不定还能捞个皇商当当。

再者就是一些其他的了，她是不打算把现代的东西冠冕堂皇拿出来到这里用，但不代表不能借鉴。

三人都在想事情，一时之间倒是没人说话了，不过气氛却并不糟。

大约是想了些什么吧，冯昭突然问江苒：“其实没什么门派，没什么师父师姐吧。”

是问句，但却是肯定。

江苒看他，没意外他会想明白，也不意外他的表情平静。按照她说的，虽然大秦朝没有什么出名的女人，也没有天才小孩子之类，但不妨碍历史上有啊。

十一二岁官拜上相，寡妇成为大企业家……这些无独有偶的。

一般人可能不理解，但冯昭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

“这师门嘛，想有就能有了啊。”江苒托腮吃着糕点，回答的含糊的很。

冯昭侧目看去，小姑娘表情沉静，宠辱不惊的模样让他心里有丝异样，然后在心里点点头，其实说起来有没有什么师门的确没什么。想通，当下冯昭便也心如止水了。

江苒余光瞄了一眼，看这位大兄弟的表情她就觉得好笑，果然，做学问的人心思也是相当微妙。

身边香味袭来，江苒回头，正好跟换糕点的婢女撞了一个满怀。

“唔”

江苒瞬间脸红了，她埋胸了。

婢女退后一步，两人视线对在一起，江苒脸更红。

小姐姐真漂亮！身材真好，好香好软好大。

“姑娘？姑娘！”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