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三年过去 (2)（2/2）
夜半，累了一天的江苒最后还是没绷住睡着了，身侧的小男孩却转身看过来。
他夜视能力好，快速出手就在她身上点了几个大穴。不会醒来的人，他把她掐死，她也不会有痛苦，只会在睡梦中就离开了。
小手摸上她的脖颈，不知道是要掐还是要捏，他的表情也太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因为江苒太难“管束”，无法做到一心一意都在他身上，更无法成为他所希望的那种人，所以他现在很恼火。
面上越平静，其实沈候大人心思越重。
放在上辈子，那时他是要放大招的时候啊，可现在他却在琢磨的是面容安稳的小丫头上。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你不知道，这不够啊。”他靠在她身边，没有一点旖旎之色，也没男女之欲，干净纯洁的很。
手从脖颈移动下，双手箍住她的腰身，两人仅仅贴着，连这个动作都因为少年少女的干净的气息不带一丝旖旎情动，但却更沉重和深刻。
“逃不掉的。”他说。
“你注定只能是我的。”他笃定。
“我既然已经不舍得杀你了，怎么可能让你有异心呢。”他发誓。
但这一切好像都跟睡着女孩无关，这让男孩很懊恼。棘手的感觉呢，不过好像也挺有意思。
手指勾缠着她的发丝，他靠着她身边入睡。
一夜无话。
第二日，沈怀郎离开古家回沈家堡，她还要去学院，江苒是迫不及待送他出门了。
“我晚上下课来接你回沈家堡。”
“恩？你不是住在学院吗？”
沈怀郎笑了笑，“以后估计不会住。”
“恩？”
他不给解答，反而朝她走来，再道一遍：“我晚上来接你回去。”
“啊？其实，哦，对了！事情给你还没有办完，而且我好久没陪着秀娘，想多留一段时间。”
明明是很正常的对话。她也没有给他承诺，只是那次他被欺负她内疚之后顺势就留下来，算是照顾陪伴他，可现在三年过去，她能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少，她也得给自己琢磨琢磨不是吗？在沈家堡，她真的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没错，可她下意识气短，就造成她不敢看他眼睛说话。
沈怀郎的笑容僵了僵，最后靠近她，笃定的道：“晚上，我来接你。”
自顾自说完，不等江苒再说什么，他已经离手转身往马车走去，上马离开都没有回头看一眼。江苒摸摸鼻子，无奈的很。马车出了视线，她才回头去牵秀娘的手。秀娘也送走了古青。
“娘，古爹爹说的那个定酒楼的事情。”
“啊？没事，他今日再去试试，你别担心。再说了，如果真不行，换一个差不多档次的就好，你古爹爹心里明白的。”
江苒微笑点头，心里却是知道根本没这么容易，人家就是冲着这点来的。第128章帮古爹打脸
秀娘牵江苒往家里去，她没看到，江苒看到了，大房夫妻正幸灾乐祸看着。
这如果古青没法办到，看起来她们也有后续，要不然不可能真这么淡定，或者说她们纯粹是心里有病，要把罪名推给别人。
不管他们心里的想法，反正统统要被打掉。
江苒坐等情况，中午的时候果然来了一群贵宾，古青请假回来，秀娘和江苒作为女眷和孩子自然不用出面应酬，只有古青一人过去。
他脸色沉重。
找了机会悄悄拉过古大，“大哥，那‘在水一方’吧，他定的人太多了，听说包厢连下个月都已经订满，所以我定了另外一家，放心，规格绝对没有问题。”
“什么！”古大大吼。
古老爹正在招待，听到两兄弟的声音安抚了宾客之后走过去，“怎么回事！”
“爹，你问二弟，他说定不到‘在水一方’，还说定了别的酒楼！你这让我怎么跟他们说！做生意本就讲一个诚信，这已经不是在哪里吃饭的问题！是他们对我们古家人是不是生意伙伴的考察！我们连一个说好的酒楼都弄不好，还怎么把持卞城生意！”
“啊？大哥，这，这也没这么严重吧！”如果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让他去做。
“爹！你看二弟说的什么话！”
古爹头疼，问了古大，“真这么严重？”
“爹！”古大气恼，“这是必然的，他们本就一直在犹豫，我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他们，让他们改变出主意。不过他们在松口之前说了要游玩卞城，其他我都安排好了，本想着酒楼是小事，你看看，二弟却这事都没办到！”
“青儿！”古爹一听严重，怒目而视。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跑过来，到古老爹的耳边道：“老爷，有客人。”
“没空！不见！”
“对方说是‘在水一方’东家，说老爷应该会有兴趣见他。”
“什么？再说一遍？哪里！”
“‘在水一方’。”
父子三人瞬间面面相觑。然后两人同时看向古青。
“青儿，是你办的？”
“啊？不是不是！我这次去都没见到东家，只跟她们的掌柜说了几句话。”
不管怎么样，古爹赶紧喊人去把客人迎接进来。然后朱富就带着一中年男人走进来，那些客人也听说了朱富是‘在水一方’东家，纷纷好奇过来。
“原来古兄还与这有名的‘在水一方’东家认识！怪不得能订上包厢呢！”
被夸奖的古大脸有些烫，他没解释，算是默认。
可朱富一进来就打脸了，他完全不认识古大，而是跟古青道：“今日听掌柜说县衙公差来我们‘在水一方’，我一看，是古兄弟，然后知道古兄弟的来意之后便急忙赶来了。”
古青依旧没想法，“东家认识我？”
“不算，只是有感激之心。来，古兄弟，这位姓钱，多年之前他家中孩儿走失，一直都未破案，知道古兄弟你一直紧追不舍，去年才将那些犯人绳之于法，他当时也在敝店，也同时是订了包厢的客人之一，他想到你两日来连续来订包厢，肯定是有用途，所以愿意转让给你，订在后日，可行？”第129章恩情还要记的
给面子也讲究策略，江苒的办法不能算上成，沈怀郎的计划铁定能比她好上一百倍。
她现在只是退而求其次，不让古家的人再想利用她们的价值，而把这次功劳归在古青的“热心”之上。
虽然连带这个也有些牵强。古青毕竟只是一普通衙差，就算这个时代衙差的地位算来比她所知道的历史上要高一等，但也高不到哪里去，再说了，绑架案能有古青什么功劳？
古青自己听着都脸皮热，但朱富和来的中年人却都是相当热情，他想澄清又被自己的爹和大哥给拦下，只能瞥红了脸。
等这一趟结束，回到院子的古青脸色是一言难尽。
江苒等在秀娘的房间里，她能猜想到那边的情况，同时猜想到古青的态度，现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古爹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看你表情不好。”
古青往凳子上一坐，倒茶猛灌，有一种人的性子，这种好处在他觉得受之有愧的时候，心里会不好受。放下茶杯的古青还是把事情说了一遍，算是倾诉。
知道之后，江苒就按照计划道：“古爹爹你不用这样的，那朱叔叔，其实是我认识的。”
“啊？”古青和秀娘同时看过来。
“就是昨天啊，我其实听到了你们说的话，然后也知道古爹爹你没能成功，所以去拜托了别人。”这个别人是谁，各人各人脑补呗，不是沈家堡就是世子。
她是不想让别人利用，但这个人情她可不想让古青都不知道，他好歹要知道，她这个便宜女儿是愿意帮他也有能力帮他。
“只是古爹爹，像上次古婆婆说要帮忙古爹爹的弟弟做官这种，我们是没有能力的嘛，所以这次……”说到这里她低下头，有些局促难安。
古青虽然人耿直性格又直，但不表示他是个傻瓜，听江苒说又看她不好意思的表情，他也能想到一二，无非就是她怕她的家人贪得无厌，帮了一次，以后一次一次不断嘛！
“古爹爹，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好，会不会讨厌我，如果是这样，你不要责怪秀娘。她什么都不知道。”江苒继续打感情牌。
古青松口气笑了，然后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说什么呢，古爹爹怎么会讨厌你。你想的很对，以后也要继续记着，我的那些家人我知道，她们没有坏心，只是……想拿好处。但我娶秀娘是因为我喜爱她，我喜爱她的坚强善良，也喜爱她的温柔，跟其他的无关。”
“夫君！”秀娘感动。
江苒心里早就知道古青不会怪罪，但现在听他这么说，她还是很满意的，秀娘是真没找错人。只是人没错，也有可能会被家庭所牵累，多少恩爱夫妻被家庭所破坏啊。她能做的也只是帮忙一二。
被恩爱夫妻忽略的江苒笑着退出来，看来不久之后，她指不定还真能抱上“小弟弟”了。
关门，满意的江苒回了房间。
心满意足的她，忘记了沈怀郎说要来接她的话，哦，应该说是她记得，所以故意当做忘记了，在他来接她的时辰里，她早已经跟秀娘说过跑出去了。第130章一放一松
秀娘说完没听沈怀郎回答，但她也看不到对方表情，所以并不没多想，反而已经自己转移了话题，“正好，我给你做了几身衣服。”
沈怀郎没反应，她自己摸索着包裹，“不过现在小怀在沈家，应该不缺……”
“秀娘。”
“艾。”
“在小怀心里，秀娘是我唯一的亲人，秀娘肯为小怀做衣裳，小怀很是欢喜。只是秀娘的眼睛还没有好，万万不可劳累。”
“放心，我知道的。”秀娘感动的都要抹泪了，同时又道，“而且苒苒也是你亲人啊，小怀不是孤单一个人的。秀娘不管在哪里都记者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不能跟秀娘说，也可以跟苒苒说，当初我出沈家堡来古家，本来是要带苒苒一起的，但我当时问她，她说想陪着你，她心里也是很在乎你的。”
“恩？”沈怀郎抬头，目光囧囧，“苒苒她当时自己选择不走吗？”
他还以为秀娘让她留下来。
但如果是她自己决定，为什么最近她又有表现要离开的心思呢。
秀娘不疑有他，笑着道：“是啊，我本来还担心她是怕我嫁人了，她埋怨我。不过是我想多了，就是她知道我不是她的亲娘之后，她也一样的态度。她一直都很好，所以她告诉我，并不是怨我，只是不放心你的时候，我才同意她留下来的。”
秀娘感叹完，就听沈怀郎清朗的声音道：“秀娘，我们就不用担心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恩，是，你们一直都不用我担心。”都太乖了。
“秀娘，那我就先回去了。”沈家堡那边他还是需要应酬。
“不留下吃晚饭吗？苒苒应该也快回来了。”
沈怀郎收好秀娘给的包裹，脸上有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不了，她一直说很想秀娘，让她在这里多陪你几天，等她自己想回来。”
他等着，也希望她不会让他失望。要不然，他就真的要用非常手段了。
秀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几句让沈怀郎改变了本来的想法，依依不舍的送他出了大门，等马车离远了才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去。
夜幕下的人回来了，带来一个好消息得到一个好消息。
带来好消息的是古青，他觉得今天真是大起大伏，先是没订到酒楼差点变成家里的罪人，然后又变成了功臣，这里还没完，他回衙门的时候被县老爷喊去，任命他为捕头。
收到好消息的人，自然是江苒。
她都想过了，沈怀郎发现她不在最有可能有两种，一是去‘在水一方’堵她，二是直接留下来等她。但没想他却却自己回去了。
不管他怎么想的，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她必须得重视两人的关系，不能让他莫名其妙的粘人，如果他没有那种紧迫盯人，或者是莫名其妙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的话，她还是可以回去的，毕竟她也不放心他。
“夫君，真的太好了！你去跟公婆报喜了吗？我再多去弄几个菜，给你庆贺一下！”
古青一听表情尴尬，摸着后脑勺道：“父母那边就算了，她们本来就觉得我没出息，一个小小的捕头他们也看不上，不过庆祝嘛！好啊！娘子陪我喝酒哦！”第131章各房计较
二房热热闹闹的庆祝，夫妻两人都是心大的，他们自己心里知道是庆祝什么，可别人不知道，而且非常有可能是会被误解。
比如那古大和姚氏。
今日这场打脸，虽然说起来其实并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但有些人就是会自己找！
比如酒楼没问题，那如果生意没谈成，不就是古大的责任了？又比如，他们可不相信真是因为那什么绑架案恩情才让‘在水一方’东家亲自上门送包厢牌。
“我都跟你说了，别以为二房没心思，你真当他一门心思在当一个衙役啊！那是故意呢！故意让你先挡在前面，如果不是看中那些关系，他会娶了那瞎子？你啊，好好想想吧，别被你那二弟给骗了！”
古大一把将酒杯放在桌上，杯中酒水四溅，“闭嘴！二弟他……他从小就不喜欢家里的产业。”
“你还真信？好好，那你解释一下这次是怎么回事！她们现在关起院门在庆祝呢！”
古大眉头紧蹙，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古大这人一看就耳根子软，就算以前相信古青没跟他夺家产意思的时候，他也没对古青多好，现在听媳妇分析是个狼子野心的，他当然是恨啊！
姚氏说完还不够，“你那三弟也不是个省心的，都考了几次都考不中，就没做官的命，我看他是动了脑经才故意跟二房走那么近。但我看他也可笑的很，二房藏着掖着呢！这次她们不就露了马脚！肯定是动了关系才请动了酒楼东家！”
“好了！你有完没完，说这么多有用嘛！反正现在酒楼已经解决，把生意拿下就好了。”
姚氏被吼了往旁边躺椅上一坐，“好，我不说，等你吃亏了给别人做了嫁衣就别来怪我没提早提醒你。”
古大闷不吭声喝酒。
另一边，知道她们庆祝的表小姐也待不住了。
待不住就不请自来，抱着一把琴就走进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确是个美人。
江苒挑明盯着，她已经收到了调查的消息，这位表小姐可流弊了，她人在这里的原因，是跟人家嫡出小姐抢男人，还被人抓奸在床，但即便名声坏了，她都没能如愿，那嫡小姐手段了得，主母也是个有狠劲的，把母女两人直接给赶出来。这下没办法了，母女两人只能回娘家来，结果在路途中正好听到秀娘改嫁到古家的事情，一调查，发现古家是个富贵人家，她们就计上心头，包裹收收就来了。
不是江苒要小人之心去猜测，但她有八成确定，这秀娘表妹绝对是抢别人男人抢上瘾了！打着古青的主意呢！
“表姐夫，表姐。”柳眉进入房内，美人低腰行礼，“听说有喜事，眉儿就想来献丑弹奏一曲以助兴。”
古青愣了愣，“啊，柳妹子，你这还有这本领啊。”
秀娘脸上也是为有出sè • mèi妹而骄傲的表情，“很早之前就听说我这个表妹多才多艺，只是一直没机会见到。”
柳眉蹲下，“表姐夫，表姐，眉儿可受不起这个称赞，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江苒在一旁托腮眯眼。第132章马匪案后续
柳眉在饭桌斜对面入座，正好对着古青，放下古琴抬眉含笑。
江苒咬了一口鸡肉，嚼着。
等乐声响起，她才放下筷子咽下口中食物，轻轻拉了拉也是些发愣的古青，等他看过来，她笑着问：“古爹爹，我跟娘一直都很敬佩你。”
“啊？”古青眸底放光，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相信，“敬佩我做什么啊。”
一直以来他都被嫌弃，不能帮家里就算了，也不去考科举，到现在也是才被提拔上去。
江苒眼神闪亮，一派女儿家崇拜还有兴趣道：“当然啊，古爹爹，能不能跟娘和我说说，你跟着县老爷都处理过什么案子啊，绑架案先不说，我听说五年前卞城出现一个shā • rén树林，在里面迷路的都会被杀掉。哦哦，对了，还有那几年前来着，我们县也参加了剿匪行动对吧？古爹爹，你也去了吗？跟我说说呗！”
古青听江苒的话，居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还真了解不少，顿时他也来了兴趣。
悠扬的曲调变成了背景音，除了高门里专门为了助兴的歌姬之类，如果是正常说出来表演的话，按照道理是该无声看着表演者，最好不要喧哗吵闹，这是基本的尊重和礼貌。
可古青不是什么文人雅士，江苒……那她本就是故意破坏。
柳眉气的脸色都变了几瞬，旁人听不出来，但她自己知道，她已经不知道弹错几个音。如果是在家里，一定早被其他姐妹嘲笑。
可现在，看着眼前这几个“俗人”，她是又看不起又懊恼！连她弹错了都听不出来，还妄想她们能听懂？可是，她是表演啊，她们应该把视线都放在自己身上！她不是给她们来当歌姬，真给她们助兴，她才是中心！
越气错越多，江苒余光瞄了她一眼，她也不想不讲礼貌，但对不住了。如果柳眉没那些龌蹉心思，就当她当了这个坏人，如果有，气死活该。
古青是一点没察觉发生了什么，便他听说：“这shā • rén树林我知道，我没亲自办案，不过听同僚说是几个被官府悬赏的江洋大盗逃入了树林，在那里占据地方杀了很多不小心闯进去的人，后来被京城派下来的高手给缉拿归案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江苒其实是知道的，不过她还是装作很有兴趣，还给古青倒酒，“那马匪呢？”
“马匪啊，这我倒是参与了。而且至今为止我都觉得这事……蹊跷。”
“啊？古爹爹，你跟我说说嘛！”
“那些马匪，在我们带人围剿之前，其实已经被人杀了，而被马匪抢劫的那队人，是朝中退下来的官员家眷，可我们过去的时候尸首都没了。”
“……”江苒眨眨眼。
这个事情，她还真没想到。本来这是拿几个自己知道的大事来问古青，却无意中知道了当年马匪的后续。
她本想要找到被马匪藏起来的金银财宝，但没成功，事后也没关注，毕竟这事就算她知道一二，但也无法干涉。
“苒丫头，你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啊？”
“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对弹琴唱歌没兴趣，却对这些有兴趣。”
“哦？没看出来啊！”第133章容身之处
“叮”一声，刺耳噪音。
对话的父女俩，在一旁照看的温柔秀娘，三人同时注意柳眉。
柳眉按住琴弦，低着头表情不明。
江苒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她的忍耐力比自己想的还要低一点。
不过看着她低头的模样，应该是在酝酿什么，这会儿他们算是打断了她的表演，属于破坏者，古青发现之后定然心里会产生内疚，江苒可不能让他产生这种情绪。
在对方发招之前，她就先道：“可能是表姨累了，又怕她自己表演的不好。”
古青一副“原来这样”的表情，让江苒嘴角抽了抽。她突然想，就算没他破坏，古青这个愣头青真能理解柳眉的那些手段吗？
在心里刚为柳眉心疼了一秒钟，就听古青道：“艾，柳妹子，没关系。反正你弹什么我们也听不懂，你也别介意了。还是过来一起吃饭吧。”
心疼柳眉三秒钟，恩。
秀娘也赶紧温柔安抚柳眉，让柳眉酝酿的情绪顿时怎么也发不出来，嘴角一阵抽搐，最后一个跺脚抱着琴跑了。
“艾，娘，算了，别追。表姨脸皮薄，追上去反而不好。”
古青点头，“恩，娘子，反正在自家家里也不会出什么事，你就放心好了。”
扎心小能手古青真是非常得江苒欢心啊。她笑的眉眼弯弯，跟个偷吃的小猫一样。
而之后，她的好心情还在延续，因为古青突然提出了一个想法：“我想着也许也该是考虑要不要分家。”
秀娘愣住，虽然看不清，但还是抬眸“看着”古青，眼里的惊讶十打十。
古青摸摸后脑勺，“本来我成家了嘛，分家也正常。”
“夫君，是因为我吧。”秀娘心里确实明白。
虽然很多成家兄弟分家的，但在大秦朝，更多的还是在一起生活，更不用说像古家这种富贵人家。可见古青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多少还是从秀娘身上出发。
“秀娘，你放心，就算没有家里的资助，我也不会让你吃苦。”古青又保证。
秀娘连连摇头，“不，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跟……苒苒，家里对我提要求我都是知道的，只是苒苒的情况特殊，别说沈家，魏小世子那边她也并不能挟恩图报，我并不是不愿意帮忙。”
“秀娘，我当然知道！”古青急忙打断她。
江苒悄无声息的站起来，把空间留给夫妻两人，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比较赞同分家。至于分家之后，她想她还是能养的起便宜爹娘，就算再生几个弟弟妹妹出来也是可以，一家人团结比在古家面对各种状况好。毕竟富贵人家纳妾什么的都是正常。
不过关于这点，她就明白不是自己能插手。
而且当初古家同意秀娘嫁进来，一来是古青这么大年纪还不娶妻她们急，二来也是知道她跟秀娘并非亲生。再怎么说，她的身份也尴尬，就算双方再怎么当亲的，这个距离还是要把握好。
她往院子一坐，抬头看着月亮。
突然有些想沈怀郎了。
说起来，她们两人其实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容身之处却也是万万融入不进之处。第134章不配有家
黑衣劲装的男人跳入窗沿，沈怀郎坐在软榻上就着亮光读书，对于突然进来的人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必然是不会惊讶的，因为每日跟他汇报关于江苒的事情是他自己吩咐。
男人把所知道的都跟他说，他也只是点点头，然后道了一句“辛苦”便让人退下了。
只是他心里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就是。要不是从秀娘口中知道了江苒自愿留在自己身边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放任她离开，他没耐心，也没这个闲情，江苒不愿，他就磨到她愿！
但秀娘的那句“苒苒不放心你”，总归是让他有了一点点的耐心，也让他愿意试探到目前为止江苒的态度。
不过，愿意松一松，可不代表任有事情发展。
“言三。”他轻轻唤了一声。
不知道躲藏在哪里的人，不出一瞬身影便站了他面前。
“想个办法，务必让古青分不得家。”
言三蹙眉。
没有得到回应，沈怀郎抬眸，“怎么了？”
“属下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呢。”
“古家那边如果让古青分家出去了，那么对苒……江姑娘来说，是好事。”
沈怀郎将书一把扔到一旁，眉目清冷，“是啊，对她是好事，她就有家了不是吗。”
言三心口惊了一下，暗道沈怀郎心里明白着呢，所以他会这么吩咐，显然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不敢想下去。实在不明白他对江苒那份执着从哪里来。
而且，那份执着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因为用这份执念的人显然不分好坏，只想达到心中的要求。但万一以后他弄明白了，最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想着，他就听沈怀郎明显还带着奶音却刻意压着的声音，好像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冷淡道：“她能有的一切好东西，只能有我来给，至于其他，那都是影响她的，我当然要帮她扫除。”
说完还抬头一副懵懂无辜的样子问言三：“还有什么问题吗？”
言三额头冷汗直冒，低头道了一声“告罪”，沈怀郎并没什么要惩罚的意思，甚至转移了话题，“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线索太少。”
“恩，继续找。”马匪截杀那次，从尸首上夺来的东西，明确是说了有一个皇家遗孤。
本来他愿意走老路，即便九皇子最后杀了他，他还是想再帮他登上皇位一次，但自从知道这个隐秘，他就改变了注意。当初显然也是因为他接近了那个秘密才会一时不查被利用，那这回，就换他来利用了。
思考的他，表情在烛火之中阴明难辩，等他再回神抬头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言三。
孤零零的只有他一个人。
“家？”他饶有兴趣的念着这个词，“要陪着我的人，怎么能有家呢。明明应该只有我的对不对。”
江苒啊江苒，她似乎还不知道招惹上的到底是什么。也不明白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考虑这么多，却偏偏又把他给排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