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2/2)
换回衣服之后给虞詹行打电话
因为问的是私密的事情,虞詹行还挺戒备,问她想干嘛。虞慈直接无语,她又不是男的,他在紧张什么,于是说明意图,拍了几款觉得还不错的款式让他帮忙选。
虞詹行兴趣挺浓的,一口气挑了三款,直接就叫了一声“好姐姐”。虞慈哪能不知道这狗东西在想什么,如果是给他买的,她肯定直接毫不留面的拒绝了,但给孟涵微的,虞慈就没这么小气了。
问:“你确定她会喜欢?”
虞詹行这人向来能屈能伸的很,狗腿味十足道:“你送的她肯定喜欢。”
“行了,知道了。”虞慈懒得跟他扯了,直接挂了电话。
如果再跟他扯下去,他肯定会问她是不是在外面逛街,要不要再买点礼物给她亲爱的弟弟,她不会给他说出这句话的机会
买完东西准备回去,出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雨丝缠绵细腻,路上的行人都撑起了伞,车开过飞溅起水,车停在有点远的地方,冯晚诺叫她们等在店门口,问店里的借了把伞,去把车开过来。
秋儿和何斐随意聊着天,虞慈看着雨发呆,“烟雨江南”,忽然的明白了。
小的时候以为所有的城市都和杭城一样,一年四季大多数都泡在雨里,后来去的地方多了,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都说江南美,可她却从未发现过这身边的美景。
甚至还向往着远方的未来。小时候总想着走出去看看外面更广阔的天地,总有着一番雄心壮志施展抱负,可到头来却还是回来了。
是因为越长大越发现,远方固然美好,但家乡毕竟是自己的根。谁都摆脱不了的,融在血液里的印记。
应聘那天她和经理说想回来建设家乡,不是一句玩笑话,她是真的这么想的,哪怕力量很渺小,也想出一份力。
冯晚诺把车开到近处,把伞从窗口送出来,虞慈接过,跑去店里还了伞,刚拉开门,冯晚诺说,“小慈,你上前边来坐。”
“好。”她关了门,转身拉开副驾驶门。
秋儿和何斐在车里接着刚才没聊完的话题,热火朝天的。
闲着无聊,冯晚诺随意问道:“在上海呆了几年?”
如果大学四年算进去的话,“七年。”
“浦西?”
“读书在浦西,徐汇区,工作在浦东呆了三年。”
冯晚诺点了点头。
虞慈之前听说过一些冯晚诺的事情,她是北方人,在杭城念的大学,结婚也找了个南方人,之后就一直在这里没有回去过。
一个人背井离乡,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转头看雨中的夜市,夜上阑干,雨水折射下闪烁的霓虹灯模糊,思绪飘散,想起昨天晚上后来的事。
她从老杨饭馆出来,没有等陆严岐,沿街慢慢走着,陆严岐付完钱走出来找到她,陪在她旁边,什么也没说。
那条路上人迹罕至,两边是老式的居民楼,有些已经不住了,等着拆迁。冬日过去,墙角悄悄探头而出的绿意,在零星散落的灯光下散发生机勃勃,角落里蹿出来一只橘色的流浪猫,一晃眼就过去了。
一直走,一直这么走着,谁也没说话,离停车的位置越来越远了,好像要在这条安静昏暗的路上,走到天荒地老。
拐角处有一个公交站牌,刚好来了一辆公交车,也没看去往哪里,陆严岐招了招手,车停在面前,他侧头看了眼她,示意她跟上,虞慈不知他要带她去哪里,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也没多想地跟在他身后上去,看到他随手往投币器中扔了四枚硬币。
这一带偏僻,车上就他们两个,陆严岐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虞慈不愿意走太多路,在前面就坐了。
司机看了他俩几眼,刚上车的时候还以为是情侣,这坐却没坐在一起,也没什么交流,感到很奇怪。
虞慈坐下之后就一直看着窗外发呆。
公车在城市里穿梭,她发现虽然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可夜晚看这座城市还是觉得好陌生。
上大学她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心情不好就会去坐公交车,凭感觉找一个站点上车,一直坐到终点站下车,没有目的,随便车子把她拉到哪都行,在终点站下车之后如果时间还早,就再随机上另外一辆车,一站一站坐过去,看到还不错的,比如吃的比较多,有好玩好逛的地方就下车在那儿玩一会儿再回去。
有人说,短时间了解一座陌生的城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乘坐公交车。
虞慈喜欢坐车,在车上的时间是最自由的,什么都可以做,听歌发呆看风景,时间完全属于自己,一个人静静的,用不着敷衍和消耗。
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很放松,也很舒服。
一旦到达目的地,就意味着又要忙碌了。
车子还没到达终点站,开到了一处繁华的地方,周边有很多吃的,还有逛的地方,烟火气很浓重,她没叫陆严岐,在车子停在附近站点的时候就起身下了车,没想到陆严岐也跟她身后下来了。
这个地方以前读高中的时候时常和同学过来吃东西,离她学校不远,摊贩热烈的吆喝着,阵阵香味飘进鼻息,虞慈驻足,眼睛一亮,是她最喜欢的葱包烩。
她正要说,陆严岐的声音在耳边落下,“老板,拿两对。”
“好嘞。”老板爽快道。
虞慈没抬头,也没做声。
不多时,葱包烩做好了,老板把东西装好递过来,陆严岐接过,付了钱,把其中一份送到虞慈手边,“给。”
“谢谢。”她道了声谢接过。
发现他手里也有一份,奇怪他以前不是不吃街边小吃的吗?
虞慈没多想,咬了一口葱包烩,太好吃了,不自觉眯起眼睛会心笑起来。
注意到她的笑,陆严岐也轻微勾了勾唇角,咬着葱包烩,和她一人一个走在街边吃的感觉很不错。
这条街全都是夜市,非常的热闹,很多人都会跑来这里摆摊,在本地很有名,一到晚上生意就好得不得了。
虞慈的视线被那边几个娃娃吸引了,陆严岐也发现了,停下脚步问她:“想玩吗?”
这种射击气球的游戏,她一次也没玩过,虽然挺喜欢的,但她条件反射摇了摇头。
陆严岐却走了过去,虞慈在原地驻足了一下,没办法,也只好跟着过去了。
老板是个大爷,看着年纪挺大的了,虞慈忍不住想起已经过世的爷爷和外公,感到格外的亲切。
十块钱打十次,陆严岐一口气买了五十块,让她玩痛快一点。
走到桌子前,陆严岐随手拿起一把枪,在手里掂了一下,抬起来放在眼睛前对焦了一下,然后放下,随手摆弄了几下。
虞慈看他手法挺专业的,不由问道:“你在干什么?”
陆严岐把调试好的枪放下,瞥向她,“这枪都动过手脚。”
虞慈听说过这种,也不难想到,如果那么容易能打到这些小商贩全都做赔本生意了,肯定没人会那么傻,但还是好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严岐笑笑,“小把戏,因为感兴趣,在军队里学过一点。”
他说的轻描淡写的,像是很无所谓的样子。
虞慈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陆严岐之前到底具体是干嘛的,就听说很保密,跟航天工程有关系,之前秦华月说他这个专业还需要进修,他似乎也准备读博士,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决定不干了。
老实说,她是觉得有点可惜,但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事情。
再说,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评论。
陆严岐把枪交给她,虞慈随手打了三四发,都没有瞄中。
他一直站在后面看着她,什么也没说。这感觉又回到了那年初中,那个初夏,在他房间里,他耐心地教她办公软件的应用,看着她在他电脑上乱七八糟的一顿操作,也像现在这样,什么也没说,观察着她。
如果那时候,他没有给过她这些“暗示”,让她自作多情的以为:或许在他心里她是有所不同的。可能就不会脑子发热跑去把这个原本打算埋一辈子的秘密公之于众。
他站在身后,她感到不自在,本来就不太会打,这会儿更是乱来一通,好在很快身后的人对她说道:“你慢慢玩,我去买杯奶茶给你。”
虞慈迫不及待希望他赶快走,头也没回地玩着枪,理都没理他。
陆严岐走后又过了没多久,虞慈后知后觉听到旁边传来吵嚷声,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胡搅蛮缠着那位老大爷,他硬要那个半人多高的熊,说要花十块钱买下来,但大爷不肯,那男人非要那只熊不可,骂骂咧咧的,然后他一身酒气的朝虞慈旁边走过来,看见她坐着打枪,伸手过来扯她,大着舌头道:“你走开,这是你爷爷我的位置。”
虞慈简直莫名其妙,白了那人一眼,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那不是有?”
男人不管,“我就要你这里,你给我起开!”
说着一把过来扯她的枪,虞慈自然不肯,也不知怎么一下子,那枪不小心戳了一下男人手臂上,前面锋利的部位划了他一道,这人立马就炸了,扑过来要扯虞慈。
突然反被身后的人一扯,那醉鬼被陆严岐推的趔趄,差点摔倒,正要骂街,转头一看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个子足足比他高出大半头,猜也知道肯定是她的男朋友,那醉鬼顿时怂了,“兄弟,误会,误会一场。”
说着跌跌撞撞跑了。
这种欺软怕硬的主,虞慈见得太多了,因为陆严岐的出现,她也懒得管太多,在那醉鬼和陆严岐说话的时候,她拿回了枪,若无其事的继续玩着。
陆严岐把柠檬茶放她手边,朝对面气球墙瞥了眼,抄着裤兜闲闲评价,“战况堪忧啊。”
虞慈没理他,像是故意怄气一样,连发了三枪,还是全没中。
她叹了口气,认命了。
陆严岐抽出口袋里的手,凑近了她一点,虞慈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听他问:“还有几发?”
“我怎么知道?”她下意识说道,认真瞄准着气球,就要扣动扳机的时候,陆严岐的手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陆严岐俯身凑近过来,单手扶在枪杆上,专注的目光瞄着准星,低声在她耳边指导:“打最左边那个,往这儿看。”
周身被干净清爽的男性气息充斥着,熟悉又陌生,虞慈有些不大自然,注意力也没法集中了,她有些恼,就莫名其妙的情绪冲上来,干脆把枪往他手里一塞,“你自己打吧!”
站起来跑到另一边,离得远远的。
陆严岐转头看向她的背影,拉了拉嘴角,表情有些无奈,还有些复杂的情绪从眼底一闪而过,转瞬坐了下来,拿起了枪。
虞慈跑开之后就没有打算再去看他怎么样,直接走到了那个摆摊老人面前,瞅着那几个毛绒绒的公仔。
老人看她喜欢,直接拿了一个给她。虞慈连忙摇摇手,说这得打中才能拿,她一个都没打中。
老人手指了指。
虞慈这才后知后觉听见了声音。
耳边。
“啪。”
“啪。”
“啪。”
“啪。”
……
气球一个接一个爆破。
精准又有力。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最后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