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撞爱（2/2）

孟颜馨锁着他的眸，好半晌反应过来，“我发烧了？”

言明喻点头：“嗯，烧了一夜。”

这一夜，他彻夜未眠，不停给她喂药，物理降温。

这一夜了，她梦话连连，一直诉说着她的思念。

这一夜，他好像陪她走过来曾经的十八年。

这一夜，他心疼、难过，终是他疏忽了。

“来，喝点水。”言明喻先是托着她背让她坐起来，随后拿起一旁的水杯。

孟颜馨伸手去接，言明喻摇头说：“我喂你。”

孟颜馨乖乖放下手，张开嘴，喝了两口，喉咙传来刺痛感，微微一动，便疼的不行。

她蹙眉说：“疼。”

言明喻一脸心疼道：“哪疼？”

孟颜馨噘嘴说：“心疼。”

“心疼？”言明喻放下杯子，执起她的手腕，看着腕表默数她的心跳，拧着眉道，“怎么会心疼的？”

孟颜馨抽出手，把玩着他的手指说：“不是那个疼。”

言明喻顿时明了她的意思，弯腰坐下，伸手把人揽怀里，轻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孟颜馨下巴抵在他肩上，脸贴着她的脸，问出来十八年来的疑惑，“为什么没去找我？你答应我的，咱们要一起在一起。”

言明喻静默了几秒，拉开两人的距离，捧着她脸，温柔打量，撩起她鬓角的发丝说：“我去了。”

孟颜馨惊讶道：“什么时候？”

言明喻似是思索了一下，回：“第二天。”

“不可能，我根本没看到你。”孟颜馨反驳道。

言明喻的记忆瞬间被拉长，那些尘封了十几年的东西，就这么摊开在眼前。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都没忘记，反而记的很清楚。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他去的时候手里拿着几块糖，知道妞妞喜欢吃，他特意带去的，一路上扬着的唇角就没落下过。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样开心的时候，就好像世界捧在了眼前。

他从来没许过什么愿望，总觉得那是假的，不可能实现，但那天，他悄悄许下了一个愿望。

愿他的妞妞平安顺遂，希望他们能永远玩在一起。

阳光在垂落在他身上，后方映出一道淡淡的光影，影迹绵延间和路旁的树影重合到一起。

走着走着，前方拐角的地方站着一人，待看清那人是谁时，他脸上的笑容尽数收起，沉声问她：“你来干什么？”

女人走上前，想伸手碰触言明喻，但被他的眼神逼退，她说；“小喻，妈妈好想你。”

言明喻冷着脸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女人又道：“小喻，你当真连妈妈也不认了吗？”

“妈妈？”言明喻嗤鼻，“你抛弃我出走的那天，可没说你是我妈妈。你告诉我，让我不要找你。你说，就当这辈子没我这个儿子，你——”

“小喻别说了，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女人拉着他的手说，“你原谅我好不好？”

言明喻甩开手，“不好。”

他懒得再多说一句，抬脚向前走去，刚走没几步，后方传来声音，他回头去看，女人倒在了地上。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跑了回去，“妈、妈，你怎么样？”

女人闭着眼，呼吸有些微弱。

后来他找人帮忙把女人送去了医院，他也跟着一起去了。原本打算去去就回，只是没想到，这一去便没能再回。

等他终于能回来时，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月，而那棵树下再也没了妞妞的身影。

他等了很久，一天又一天，风雨无阻，爷爷见状，气得那棍子揍他，可他依然没走。

堂姐言瑟拉着他的手要他回家，被他甩开，“不，我不走。”

不过最后，他还是走了，因为爷爷突然身体不舒服，乡下医疗水平有限，无法医治。

这一走，再回来就是几年后了。

树依旧是那棵树。

地方依旧是那个地方，连花草都是一样的，但人……

已经找不到了。

那个带个他温暖的小女孩，终究还是远离了他的生活，他——

遍寻不到。

……

孟颜馨听着言明喻娓娓道来，脸上再次爬满了泪水，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原来超人哥哥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

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记得。

言明喻拿起纸巾一点一点为她擦拭眼泪，哄人道：“哥哥没忘了你，哥哥每年都去。”

孟颜馨点点头，腥红着眸子说：“我也每年都去，咱们一起种的小树还在。”

言明喻把她搂怀里，摸着她头，“等春天了咱们再去种，种你喜欢的桃树。”

“好。”孟颜馨环住他的腰，“我不只要种桃树，我还要种杏树，梨树。”

言明喻附和道：“只要你喜欢，种什么都好。”

片刻后，孟颜馨又反悔了，“算了，还是不种了。”

言明喻问：“为什么？”

孟颜馨抬眸睨着他说：“我怕愿望太多，老天会不高兴。”

言明喻捏捏她的鼻子，哄人道：“老天会答应的。”

“为什么？”

“因为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孟颜馨：哥哥是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