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1/2)
宋惊屹其实并不想用于梨园。
她已经跟整个社会脱了节,无意义的问题实在太多,又经常一惊一乍,也不能准确理解他的意思,更不懂得怎么听从命令。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特性”,这些“把柄”,小雀与她的关系,才让他能勉强容忍。
毕竟在“宴怀雀”的身上,他也不需要聪明人。
因为存了这种心态,在于梨园过来,看到宴怀雀此时的样子,果然开始惊慌失措的掉泪时,宋惊屹保留了些耐性。
他荒诞又可笑的那点微妙猜测竟然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真的如此,那小雀就很有可能会康复。到时候,于梨园作为小雀目前唯一的亲人……
宋惊屹不可能放弃自己世界里的光,所以,只要小雀不放弃于梨园,那么之后怎样与小雀、与于梨园继续“若无其事”又“理所当然”的相处,也是件很重要的事。
——
正式治疗的确不一样,宴怀雀感觉自己的“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似的。
如果说原本她与整个世界之间隔了一层厚重的磨砂玻璃,她一直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死寂的“域外世界”,那么现在,那层磨砂玻璃已经变成了磨砂塑料纸。
虽然透过磨砂看到的世界仍旧混混沌沌,光怪陆离,但她已经可以“触碰”了。
就比如说,她现在已经能够感知到,旁边有人在给她洗澡。
即便仍旧隔着“磨砂塑料纸”,但那种“触碰感”已经让宴怀雀无法自抑心中疯涌的情绪。
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孩子,在起初,可能会不断的拍打铁栏,拼命的呼救直到嗓子干哑。他会不解,会恐惧,会害怕,后来可能会绝望,会疯狂,会歇斯底里。
但只要他不放弃自己的生命,在漫长漫长的时间过去后,总会走向两种可能:彻底发疯或者恢复平静。
他独自一人待在冰冷、残酷且肮脏的囚笼里,没有人经过,没有人救他,连只老鼠都找不到,风与雪都不会从这里经过。
他一天一天这么熬,熬到彻底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一天,笼子外面突然有人走来走去,跟他说话,表示“我肯定救你出来”,孩子可能也会无动于衷,或者会冷眼观察。
但如果外面来的人,将那笼子上的铁栏掰弯了一些呢?
宴怀雀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她一直在哭,虽然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哭到眼泪湿透了脸,哭到鼻腔堵塞喘不动气。
她哭,于梨园也跟着哭,哭到花费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给宴怀雀清洗完。
尽管浴室恒温,没有着凉,但皮肤都已经被泡的很皱了,让宋惊屹气到不行,直接把于梨园推出了房间。
于梨园当然不想走,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非常在意宴怀雀此时的状态,紧抓着门槛就开始吵。
房间外面,张何趁此机会连忙说道:“董事长,康复团队那边询问了三次关于推迟接洽的情况……”
宋惊屹头都要大了。
就在一片混乱的时候,床上被妥善放置的宴怀雀突然发出了声响,那是代表疑惑的单音。
“一……衣、姨?”
瞬间,所有的喧嚣消失。
宋惊屹首先反应过来,在一晃神后,也不管于梨园了,立刻回到了床边,低头观察宴怀雀的情况。
于梨园第二个,眼睛都睁大了。
张何也忍不住往这边多看了一眼,但仍旧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宋惊屹下指令。
“小雀?小雀?姨姨在这呢,在这呢。”
于梨园握住了宴怀雀的手,颤抖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小雀?你能看到姨姨吗?能听见了吗?”
显然,这些都还不能。
床上的少女左手被攥着,过了会儿,才反扣住,脸上露出有些安心的模样:“姨?”
“哎,哎,是我。”
于梨园把脸埋进了那骨瘦嶙峋的小手里,哭的泣不成声。
宋惊屹站在旁边,没有动作。
宴怀雀已经平静下来了。但在找到了她唯一的亲人之后,却并没有停止,另外一只手还在继续摸索着什么。
宋惊屹沉寂的心便突然动了动,弯下腰,试探性的握住了那只手。
——不可能的,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不可能是在寻找他,也许只是想找纸和笔,毕竟在这种时候,肯定会是想表达的。
但不可思议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在被摸索了会儿手后,宴怀雀像是确认了想要的东西,也用那只小手反扣住了他。
真的是在找他——
宋惊屹半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只手,一点力气都不敢用,直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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