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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料子,几乎在这里站不住了。又看了一眼玻璃窗后,有些干巴巴的自己回答自己:“好吧……”
这快十年的时间,玻璃窗后的少女——也就是病人,她的父母从来都没有来过,出面的永远都是这两个人。
一开始的时候,医生护士还会询问这方面的情况。小姑娘急救后,也希望通知病人的直系亲属,甚至有时要求只有直系亲属到了以后才能够签手术知情同意书。
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后,所有医护均默认了下来。
有时候彼此上一秒还在对上一次急救的手术知情书扯皮,下一秒病人就已经又被推入了急救手术室……这种情况下,医生能怎么办?当然是以抢救病人性命优先的。
加上中年女人——也就是于梨园,她也算是病人的血缘亲人,没办法之下,也就这么含混了下来。
这次医生提起这个也不是没事找事寻求刺激,而是……这少女恐怕时日无多了。
也许下一次突发急救,就再也没有办法从手术台上下来。
也有可能只是世界平稳安静的下一秒,便突兀的断掉呼吸和心跳,丧失生命体征。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有什么天大的过往和纠纷问题……难道连最后一眼也不愿意来看吗?
但毕竟不是自家事,接过被签完的确认书,医生张了张嘴,还是没再说出些什么,转头离开了。
——
【你活不长了。】
可爱的小奶音突兀的响在宴怀雀脑海里。
ICU病房里面没有开窗,也没有风透进来。
对于旁人而言,也许还有单调的心电监护音,但是对于宴怀雀来说,是一片寂静。
在差不多两年前,宴怀雀就已经逐步开始丧失听力和视力,后来,触觉和肌体敏感程度也在迅速下降。
到现在为止,她基本已经等同于一个还勉强剩下点自我意识的“植物人”。
听不到,看不清,触不实,像是被关在了朦胧的幻觉里,终日间只有从骨头缝里蔓延出来的疼痛、麻木和浑浑噩噩。
所以当某一天,大脑里出现近乎永无休止的耳鸣般的杂音时,她甚至还是高兴的。
但是时间再拉长,可能是习惯成自然,就像是吃多了苦便不觉得苦的孩子一样,那些杂音仿佛也成为了“寂静”的一部分。
她又“听不见”了。
……世界是寂静的。
所以,在这死寂的世界,时隔近两年,脑海里面第一次出现无比可爱、清晰而又动听的奶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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