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2/2)
寻常丫鬟,因着主子一顿打骂,也不至寻死觅活。林致远何尝不明白,这不过是女儿家不打紧的小心机罢了。
于是,林致远一个顺手,拉她入怀,丰满莹润,手感颇佳。“东厢的院子里头,本公子的身边,就缺了你这么一个机灵鬼,以后,你便在本公子身边伺候着吧。”
“多谢大公子。”甜书半推半就,假意挣脱他,被被林致远紧搂着,面上多了一丝红晕,却丝毫没有掩盖她眼里的骄傲,“有人看着呢。”
“谁敢看?本公子挖了他的眼睛。”林致远故意大声道。
远处三两个小厮,听了此话,头皆低至胸前,匆匆离去,生怕真被大公子挖了眼睛。
旁的不说,就林致近死了这事儿,林致远不过震惊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丝悲伤也无。毕竟,林致近一死,于他而言只好无坏。
譬如,圣上定会追封林致近,嘉奖林公府,一个死人要追封有什么用呢?益处不过都留给了活着的人,而他便是最直接的受益者。
再譬如,林致远再也护不得后罩房那许女清璇,他便不再有所畏惧,想要的女人不过是唾手可得。
只是,美人在怀,林致远渐渐忘了,自己本来是要去后罩房宠幸许氏的。
许清璇怎么也想不到甜书竟也无意中替她拖延了时间。
第三进院,后罩房。
许清璇越发的焦急,高几之间来回的跺着步子。心下却不知,自己此番将所有的赌注押在葵嘉身上,押在孙郡望身上,究竟是对是错。
葵嘉来去皆匆忙,好不容易进了屋,反手便将门关上,气儿都没喘匀。“郡望姑娘不在宣京,我方才进来的时候,见林公朝着咱们院子过来了,我寻思着此事非同小可。”
后罩院坐北朝南,分布在正房后排,是女儿家的院子。林玎来女眷所住之处,不得不引人多有猜测。
许清璇心下了然,这是林玎从失去林致近的短暂悲痛中迅速找到了应对的法子,直奔自己而来了。想必今日他若是在她这,软的行不通,便是要来硬的了。
该、该如何是好?
来不及做了决断,门外已经响起敲门声,“璇儿、璇儿,是义父。”
是义父,却如虎狼般,令她惧怕。
外室之名,该不会是她生生世世,无法摆脱的身份吧?
“义父。”许清璇打开门,轻轻笑着。只是,林玎见她杏眼肿的厉害,倒有些强颜欢笑,弱柳扶风之态,想必是哭过一场。
“谁欺负了璇儿?”林玎做关切状,最大限度地体现了一个慈父该有的嘴脸,却是明知故问。
许清璇低声有些许哽咽,“并未有谁欺负清璇,不过是……是清璇惊闻经略使大人,为国捐躯,一时……难以接受。清璇这命是大人赏的,可大人故去,清璇仍苟活着……”
林玎眉间紧锁着,他寻思着莫非这许氏同致近果真是两情相悦,难怪致近为了这女子,竟出言警告他这个做父亲的,莫要拿她进献太子。也难怪这许氏竟连太子也看不上,讲句实在话,致近这般的武将,丝毫不逊色以文□□的太子。
不过是,错生一个重文轻武的朝代。
许氏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他替儿子感到欣慰。
可她终究是他手里头早就计划好的一枚棋子,一枚要献给太子的棋子,一枚来不得半点差池的棋子。她断不可冲撞了太子,尤其是因着一个死去的人,惹得太子不快,哪怕,这个死去的人是林玎的亲儿子。
“男儿丈夫,保家卫国,致近替宣国效命,自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璇儿替他难过,是璇儿有心了,但日后,切莫要再因故去的人抹泪了。”
林玎对亲情的冷漠,许清璇无零星半点的诧异,垂首淡淡应道:“是。”
宦海沉浮,不过是一条又一条的利益链,这些沉淀过的官员们,不过比常人更懂得取舍。
“致近这一死,林府在朝中的地位便一去不复了,为父恐愧对他一生战功赫赫啊!”林玎直视许清璇,仿佛他心中皆是大义。只是许清璇也听得出,左右这才是林玎不顾礼仪擅来后罩院的意图。
“义父多虑了。”许清璇也正视他,目中含笑,却是柔态,“义父为国分忧,是朝堂内外不可多得的忠臣。陛下目如明珠,怎会埋没了您?”
她何尝不知,太子太傅,不过虚职。
可她别无他法,眼前孙郡望指望不上,她只愿讨得林玎欢心,能拖延鞋时日,好让她伺机而逃。
当然,林玎不知许清璇内心所想。此女平日对他恭敬而疏离,从不愿多讲。而此番话,颇有示好的意思。
莫非是她失去倚靠后,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