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1/2）

待席程的手术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龙潜渊便将他接了出院。

席程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想要跟人交流也开不了口，完全是任由龙潜渊摆布。下了车，一个人推了辆轮椅过来给席程坐，然后又推着他进了一栋别墅。

这栋别墅是龙潜渊斥巨资买下来的，房子不大，两层复式带花园，十分适合席程养老。而且这里地处偏僻，方圆十里就他们一家，席程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出去。

于是就这样，席程被安置在了这里。

龙潜渊本来就不怎么上班，之前若不是为了和席程增加相处时间，他连公司都不会去，如今席程“因伤辞职”了，他就更加不上班了，每天研究新的菜式，然后做给席程吃。没事做的时候就推着席程出去晒晒太阳，或者是念书给他听，也不管他听不听，固执地，用低沉而饱满的朗读着：

“……一个念头犹如彗星闪过脑际，又亮又鲜。‘哦，阿什利根本不知道我爱上了他嘛。’”

龙潜渊停了下来，将书本放在桌面上，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喂到席程的唇边，那两片娇嫩的唇瓣因为干渴起了一层死皮。

“你先喝口牛奶，一会儿我继续给你读。”

席程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龙潜渊便低头喝了一口，然后扣住他的脑袋，将牛奶渡了进去，连续几次之后，席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将牛奶杯给夺了过去，一饮而尽。

看到他把牛奶喝完，龙潜渊脸上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伸手将杯子搁在一旁，又拿起书本，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知道你看过这本小说没有。女主人公喜欢这个阿什利，好几次向这个男人表白，可惜这个男人优柔寡断，从不告诉斯嘉丽他不喜欢她，喜欢另一个女孩。”

“后来斯嘉丽一头热血地逼迫阿什利，既没有得到她想要的阿什利，又失去了爱她的人。”

龙潜渊说到这里时，席程听见他笑了一下，说道：“你觉得这场悲剧是谁导致的呢？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斯嘉丽，还是优柔寡断，不敢拒绝的阿什利？”

席程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这还是这几天来席程第一次搭理龙潜渊，龙潜渊眉头微微挑起，问：“你想说什么？如果你想说是斯嘉丽的错，你就举左手，如果你想说是阿什利的错，你就举右手。”

我举你大爷。

席程暗暗咬着后槽牙，不能开口骂，倒是在心里将龙潜渊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

龙潜渊想用《飘》的情节隐喻他们之间的关系，将错误归结到他的头上。将他比喻成不懂拒绝的阿什利，他自己倒好，成了可怜可爱的斯嘉丽，活脱脱的一副受害者形象。

可是他既没有美兰达，龙潜渊也没有白瑞德，性质不一样。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来席程的回答，龙潜渊也不甚在意，拿起书本又慢慢地朗读了起来，给目不能视的席程驱散一丝枯燥和乏味。

晚上他们当然是睡在一起。

知道席程是程风凌之后，席程本以为龙潜渊的性致会受到影响，但没想到他禽兽依旧，每天晚上都抱着他要个不停，而且是越反抗，要得越多。

席程是个识时务的人，不想受苦时，甚至会主动迎合他。

但这时候龙潜渊又会停下来，抱着他吻个不停。滚烫的吻落在他的脸上、唇上、锁骨和小腹上，亲吻过后，便是冗长的，紧到令人窒息的拥抱。

“我该怎么办啊……”

深夜醒来时，席程偶后会听见龙潜渊坐在窗台前小声啜泣的声音，他看不见，可依旧能够想象得到那个画面——那个长不大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落地窗前面，抬头望着天空，仿佛这样就能得到上天的指示一样。

他虽然弄瞎弄哑了席程，将他囚禁了起来，自欺欺人地说哪怕只得到他的人也好过什么都得不到，可午夜梦回之时，看着身边熟睡的、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一般的席程，深深的懊悔总会爬出来，像绳索一样将龙潜渊捆绑得紧紧的，挣脱不开。

席程睁着眼睛看着漫无边际的黑暗，耳边是龙潜渊痛苦而压抑的哭声。

从得知真相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席程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开始能够冷静思考了。

他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龙霸天要和他隐瞒龙潜渊的身份，并且想办法抹去了衡山车祸相关的所有资料。

他就是太冲动了，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但是这并不是完全无解的死局。

席程知道，龙潜渊给他做的这个手术是可逆的，只要拿回他的眼角膜，修复声带，他依旧可以和从前一样。所以他必须先从这里逃出去，然后恢复视力和声带，再然后，便是收集证据，给龙霸天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