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别逼他（1/2）

郁央戴了口罩，但是并没有遮住那双眉眼。

叶冥鸿起初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那个孩子就十分真实地站在眼前，他藏在袖中的手不断颤抖，努力维持住面上的镇定，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说上苍仁慈。

哪怕再过去二十年，叶冥鸿也不会忘记秦诗岚。

血脉的牵连在胸腔震荡，可叶冥鸿实在不敢，就怕空欢喜一场。

郁央没有什么准备，任谁以为去世二十多年的父亲尚在人世接受能力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在这一夜抱紧楚衡，睡梦中都在哽咽。

第二天郁央去上课，楚衡抽空赶往那家疗养院。

再见楚衡，叶冥鸿有些惊讶，同时心跳加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昨天这两个青年绝不是来看所谓的家人那么简单，楚衡气度不凡，属于一眼就能印象深刻很久的那类，叶冥鸿示意护士离开，然后口吻和煦地询问楚衡：“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年近半百，许是心中藏着太多事，明显损耗过重，病气显在脸上，可那双眸子却十分澄澈，不带丝毫警惕敌意，当然也充满了坦荡从容。

因为那双眼，楚衡语调平和：“听医生说您五脏俱损，是常年忧思过重所致，人生在世，还是要心境开阔才能活得长久。”

叶冥鸿一愣，似乎没想到楚衡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其中的担心不加掩饰，他笑了笑，紧跟着不停咳嗽，楚衡见状赶紧扶他坐稳，又往他身后垫了个靠枕，而就在楚衡打算抽回手的时候，叶冥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中的玲珑了然恍如深秋镜湖，楚衡第一次生出心思被照映其中的错觉，叶冥鸿脸色颓败下来，他嘴唇轻颤，哑声问道：“昨天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孩子……”

楚衡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一模一样的敏锐。

“您确定能承受吗？”楚衡问。

叶冥鸿轻笑，隐约能瞧见几分年轻时的风姿，他说：“已经没什么是我承受不起的了。”

楚衡坐在叶冥鸿身边，半晌后开口：“秦诗岚。”

叶冥鸿浑身一震，整个人像是成了一尊雕塑，可那双眸子却死死摄住楚衡，期间有希冀有害怕，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

“您所指的那个孩子，是我的爱人。”楚衡开口：“虽然我们还没结婚，但就等他大学毕业了。”

叶冥鸿使劲儿点头，“可你刚才说秦、秦……”

“秦诗岚是我爱人的母亲。”楚衡坦然。

叶冥鸿震惊不过几秒便露出释然的神色，他的眼中甚至闪现出某种奇异的光彩，喃喃道：“果然是……真的是！”

在一阵无声的寂静中，叶冥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再度陷入了一种茫然跟无措，“那孩子……”说着竟然紧张地揉搓了一下衣角，这才将话说全：“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楚衡面色透着些无奈：“您知道吗，央央的这些小动作都跟您如出一辙。”

“央央……”叶冥鸿眼眶发红，早已死了的心像是被猛地扎入一针强心剂，他用力扣住楚衡的手腕，“叫什么？那孩子叫什么？”

楚衡一字一句：“郁央。”

“郁央……”叶冥鸿想到了什么，终于情绪崩裂，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他恍如孩童一般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