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驾崩（2/2）

“父皇。”

“澜之，你……如今应当是很恨朕的吧？”楚恒看着楚澜之，虚弱地问道。

楚澜之望着虚弱的皇帝，目光平静。谈不上恨，本就没什么期待，也所谓最后的失望。只是终究为自己的母后感到不值。

可母后也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换取了相应的报酬，阮家这些年长盛不衰，他也坐在太子之位上那么多年。楚恒虽然够渣，却也算兑现了答应阮玲珑的承诺。

楚澜之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代替母后去恨什么，至少作为一个皇帝来说，他算得上对他这儿子偏心了，如果这偏心不全是因为阮玲珑当年的要求的话。

“父皇不要多虑，好好休息，儿臣会想办法就您的。”能救就救，他不会放任楚恒去死。

楚恒似是看出了楚澜之眼底的冷漠，盯着楚澜之的眼睛开口道：“你知道，有一个人能救朕。”

楚澜之微微皱眉：“父皇这是何意？”

楚恒看着楚澜之没有说话，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楚澜之眼底的冷意加深：“父皇，您大概是病糊涂了，若是当真有人能救您，儿臣定然会为您寻来。只是如今并未出现这样的人。”

“是吗？”楚恒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想保住那人，但他偏偏要说出来，“姜琉玉服用过圣药，他的血可以救朕。”

“父皇！”楚澜之起身，满目森寒地看着楚恒，“父皇您记错了，姜琉玉已经为了救儿臣，与儿臣换过血了。他的血如今救不了您！”

楚恒沉默了许久，闭上了双眼，而后又睁开，看向楚澜之：“靖王，你自己清楚，姜琉玉并未与你换过血，你也从未中过毒。朕若是一定要姜琉玉来为朕换血，你又能怎么阻止？朕可是皇帝，生杀予夺，全凭一言。”

“父皇，您不要逼儿臣。”楚澜之目光冷冽地看着床上的楚恒，眼中杀意隐隐可见。

“哼。”楚恒哼笑一声，闭上了眼睛，“退下吧，朕乏了。”

楚澜之离开后，楚恒才又睁开一双浑浊的眼，看向床外，眼底涌动着复杂的神色。

他方才不过是试探楚澜之罢了，并未想过当真要对姜琉玉出手。便是楚澜之同意，他也不会那么做。沈沐风不会答应，楚煦也不会答应。

可是楚澜之这般坚定地拒绝了，楚恒仍是觉得一阵失望。

原以为这个儿子总会站在自己身边，却不想到头来，他孑然一身。

玲珑，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罢了，这一辈子到如今，想要的都已得到，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权利这东西纵然令人迷恋，却也是把刺向自己的利刃。

坐在皇位上的这些年，他其实从未放松过。掌握权利的感觉很好，让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同时肩上抗下的责任也是旁人都体会不到的沉重，稍有差池，整个楚国都会遭殃。

他承认自己卑劣，却也扛不住万万人的性命和唾骂。

为了若干年后史书中对他的评价不全是唾骂，他终究还是努力做了个为民的皇帝。

他对得起万民，对得起楚国天下。只是终究对不起一些人，但他不后悔。

他是皇帝，他想要的自然要得到。

只是终究，有些东西不属于他强求不来。

***

楚澜之再次见到楚恒时，楚恒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日日守在皇帝的寝宫内。只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已经没救了。

楚恒驾崩的那日，丧钟响彻皇城。百姓们纷纷跪地哀悼。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将皇帝一早留下的遗诏拿出来，交给楚澜之，同时交给他的还有传国玉玺。

“王爷，陛下早在毒发之前便已经写好遗诏，传位与您，这是传国玉玺，您收好。”

楚澜之一怔，问道：“父皇何时写好的遗诏？”

“回王爷，其实陛下早年就已写好传位与您的诏书。只是在您为了九皇子放弃太子之位后，陛下将那份诏书撕了。那日从王府回来后，陛下便又重新写了这一份诏书。写完后没几日便毒发。”

“父皇……早已写好传位昭书？”楚澜之看着手中的遗诏，表情复杂。

他原以为在父皇的眼中，皇位能者居之，尤其前世楚恒曾几度以为楚润兮的挑拨扬言要废了他这个太子。却不想，父皇早已写好传位昭书，皇位的继承人一直都是他。

“陛下在陷入昏迷前曾对老奴吩咐，将诏书交给王爷您，至于您要如何选择，他不干涉，也不会怪您。这是他欠您母后的。只一点陛下要您保证。”

“什么？”

“陛下要您保证，楚国繁荣昌盛，楚氏江山千秋万代。”末了，老太监又补上一句，“至少，不能在您这一代断送。”

楚澜之握着玉玺的手渐渐收紧，虽然楚恒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可他确实算得上是个好皇帝。对得起楚这个姓氏和楚国的万里江山。<author_s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