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2/3)
宫涯摇头:“少爷说了,在学校锻炼的时候,身边总跟个机器人,会显得很奇怪。”
沈辞岁:“……”
还要让机器人监督他?沈辞岁觉得很窒息,想到宫涯也不能替原星野决定,不再跟他讨价还价,大步流星进屋、上楼。
他把房门反锁掉,扑进床里。
和那混账分手吧。
哦不,他们没正儿八经在一起过,应该说是辞职才对。
晚上九点,翡冷翠旧宫,阿斯加德研究院,地下五百米处。
这里是数百年前的一个军械库,面积相当于两个足球场,高度足有四五十米。
三十年前,第一次奥丁复刻计划便在这个军械库中开展。三十年后,这里多数区域一片漆黑,没有投入到使用中,唯有最深处的那一片有人在走动。
冰冷的瓷砖反射惨白灯光。这里监控严密,防卫森严,每时每刻都有机械兵和士兵巡逻来回,藏在暗处的电子眼配备了精尖武器,一旦发现未授权人员进入,立刻射杀。
保密等级为s级,阿斯加德研究院院内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本院底下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哒哒哒。
脚步声缓慢回响,身披近卫局深黑风衣的人踏着慢条斯理的步伐,走进军械库最深处。
这是军械库里最大的一片区域,也是最大的实验室,现在四面高墙都被调节成透明模式,站在外面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一台机甲伫立于此。
一台高达十米、手持巨枪、头盔如鹰的机甲。它身上伤痕累累,头颅深深低垂,给人的感觉却并非重伤后的疲惫。它如同临世的君王,周身泛出的寒意即使远隔十数米都能感受到,像冬天最为寒冷的那个夜,冻得指尖都无法颤动。
奥丁。
传说中的神级机甲,奥丁。
阿斯加德现任院长带着几个研究人员对它进行检测。另一个站在实验室外的人回过身,摘下头顶的军帽,冲来者道:“原副局长。”
原星野扯唇笑了:“陆团长。”
那人是陆惊尘。
两人站在实验室前,中间隔着一米的距离,打过招呼后,谁也不在看谁,都注视着一墙之隔的奥丁。
沉寂数分钟,陆惊尘道:“听说原副局长今天去了希伦德沃。”
原星野面不改色:“听说陆团长今天也在希伦德沃。”
“希伦德沃是我的母校。”陆惊尘道。
“希伦德沃是我的邻居。”原星野也道。
短暂交谈之后,气氛又陷入沉默。大概过了三分钟,陆惊尘换了种放松的站姿,道:“军部这次派我来协助原副局长进行奥丁的复刻任务,我想了解一下如今的进展。”
原星野向前一扬下颌:“如你所见,除了希伯特院长正带人在对奥丁本体进行修复外,别的没有任何进展。”
“原副局长,其实我不赞同这个复刻计划。”陆惊尘偏头看向原星野。
“你的态度不重要。”原星野语气不咸不淡。
“那你呢?”
原星野再度笑起来,回视他的目光,说:“我的态度也不重要。”
他们隔着一米的距离,陆惊尘能清晰地观察到原星野脸上每个细节表情,但他除了一脸漫不经心,别的什么都没有。
陆惊尘收回目光:“新的研究人员需要充分了解到奥丁的内部情形,才能着手复刻事宜,在一点上我无能为力,但会尽我所能,帮原副局长找到上一次计划的参与者。”
“多谢。”原星野笑道。
陆惊尘转身离去,军靴踩在地上,声音清脆沉稳。
原星野站在原地没动,过了会儿,终端震动,收到了宫涯的通讯。
“少爷,刚刚得到线索。”宫涯将一份资料发给原星野,“上一次复刻计划中,这人负责奥丁h-1部位的研究,现在是第五星域费诺维拉的一个仓库管理员。”
这份资料上,假名假身份无数个,原星野一行一行扫过去,深思一阵,对宫涯道:“先别惊动,过段时间再把人接过来。”
宫涯道“是”,旋即道:“少爷,还有一件事。”
“说。”
“沈先生对您为他制定的锻炼计划非常不满,听我说完就上了楼,接着没多久……回学校了。”宫涯小声说道。
夜色下的希伦德沃像是清丽的少女,尤其在穿上雪做的冬装后,群星和灯光相辉映,点成闪烁着的眼眸。
沈辞岁坐校园通勤车到机械学院,熟门熟路来到仓库楼被废弃的负三层。他刷卡进门,听见lo在耳机里对他说:“我这一路都在想,原老板的安排挺好啊,就是事先没跟你商量,但事先跟你商量你会同意吗?你身体本就差,赶着去上课的时候,稍微走快一些就喘,的确该好好锻炼了。”
“知道为什么我选择设计机甲而不选择驾驶机甲吗?”沈辞岁问。
“因为军校天天搞体能,你非常不喜欢。”lo知道这个,语气很无奈,“可这两种不是一个强度的呀。”
金属门在沈辞岁身后关闭,他伸手按开灯,让炽白的光线洒满屋室。
“我没那么多时间。”沈辞岁走向工作台,“我得抓紧把奥丁做出来。”
沈辞岁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了,在椅子里稍微坐了会儿,才拿起笔。
进入状态的速度没变,几分钟不到,纸上就有一个结构图成型,又过十来分钟,所有细节都画好了。
lo让机器人送来沈辞岁需要的材料,他戴上护目镜,开始焊接组装。
装好后便是测试。
小部件,不需要像之前的刺客那样声势浩大地进行检测,就在这间工作室里就可以。
lo又把测试工具运过来。
结果并不令人满意,中途还滋出了一朵小火花。
沈辞岁没有流露出多少失落。这样的失败经历过太多,早就习惯了。他把能重复利用的都拆下来,目光落到图纸上,进行反思。
“大方向是对的,但细节肯定错了,所以逻辑非常奇怪,无法顺畅运行。”沈辞岁轻声道。
“能把逻辑做正常吗?”lo问。
沈辞岁:“正常逻辑就不是奥丁了。”
“这其实很矛盾。”lo小声嘟囔,对这台机甲很是抱怨。
“奥丁本来就是矛盾的集合体,是各种看似完全相反的、甚至相克制的设计融合到了一起,才制造出了它。”沈辞岁比他的人工智能情绪还要平静,“可惜没有正确图纸让我对比了。”
lo竟然没能马上接话。沈辞岁老师和师兄出事之后,除了推测缘由、商定如何找出凶手的那一阵子,沈辞岁从不提起图纸。这一度是他的禁忌,lo也不敢问。
沈辞岁起了个头,lo立刻打开话匣子,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到底是多少年前看到的完整图纸啊?”
“我被设计好后就一直跟在你身边,但我不知道,你肯定是在我生出来之前看的,这不是得有六七年了?”
它没对沈辞岁的回答抱有期待,也就过过嘴瘾,但沈辞岁回答了。
他告诉lo:“八年前。”
八年前,是沈辞岁从秦家那场谋杀中逃出来的第二年。
当初他为了脱逃,受到的伤几乎致命,在医院住了将近两年,各个科室辗转,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拼拼缝缝,总算治好,得到出院的许可。
老师和师兄带沈辞岁回到那栋小楼,但陌生环境让他格外恐惧。他害怕极了,没人的时候,就会躲到角落里去。
书房是最让他感到舒适的地方,因为窗帘很厚,拉上能够完全隔绝阳光,让房间陷入绝对的黑暗中。就是那段时间,他敲开了书房的一个暗格里,发现一叠机甲的内外结构图。
沈辞岁从小就对手工制作感兴趣,看到那叠结构图后,第一次主动打开了书房里的灯。
少年盘腿坐在地板上,翻过一页又一页,看得入迷,浑然不觉外面有什么变化。
他专心致志看了大约有两个小时,直到读懂了最后一页的最后一个细节图,才依依不舍地把目光挪开,琢磨起如何把东西原封不动还回去。
就是这时候,有毛茸茸的东西扫了扫他鼻尖。
沈辞岁打了个喷嚏,抬头一看,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对面,和他用同样的盘膝姿势坐着,手里拿了根还在晃的狗尾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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