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2/2）

怎么样是不对的，应该怎么样，怎么样是被人瞧不起的，怎么样是受人尊重的。/p

她好像听得足够多了。/p

她忽然放下吃蛋糕的小勺子，对沈明晰说：“我们走吧？”/p

“你吃完了？”沈明晰似乎对自己妈妈的话早已免疫，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视线一直在宋勤的蛋糕和她的脸上打转，似乎在留意她有没有把蛋糕吃到脸上。/p

“饱了，走吧。”她知道他已经提前买单了，便直接站起来，拿上包，一手去拉了拉他的手。/p

本想轻轻一拉就撤回，谁知没能撤回，因为他没松开，反倒是按住了她的几根手指。/p

他的手很大，手心温热。/p

她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力度，忽然间有了一股勇气，拉着他径直走向门口，越走越快。/p

她脚底起风一般，飞快地走出大堂，她一路拉着他的手，然后变成小跑，一直跑到了停车的地方，她才松开他的手。/p

停下来时，沈明晰问她：“有人追杀我们吗？”/p

“我知道没有。”宋勤有些气喘，也有些失笑，等抬头看一看蓝天，心里很舒畅，“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起来了，不过很畅快。”/p

天气虽热，但晴空万里，是一个好天气。/p

“我带你去走一走。”沈明晰提议。/p

“好啊。”/p

沈明晰开车载宋勤穿过闹市区，到了一个绿化度很高的小区附近，找地方停好车后，和她一起下车。他带她绕绕拐拐后，很快看见一座质朴的桥在眼前，桥底是一条河，河边有许多水生植物，风里飘着蕨类水生植物的气息。/p

他们走上桥，靠着桥栏吹着风。/p

宋勤看着桥下的河，天马行空地开始猜测水有多深，如果不巧栽倒在水里凭自己的游泳技术能否游到对岸。想了些许时间，刚才在餐厅里的场景才再次跳入她脑海。/p

“说句实话，你妈妈好可怕。”宋勤迟迟开口，尽量用礼貌的语气，“她一直是这样的性格吗？我的意思是她好像有点难以沟通。”/p

“她一直是这样，常常很鸡血，也自来熟，和谁都不避讳，讲她自己的大道理。”沈明晰说，“记得以前开家长会，她上台说话也是这样的风格，语速也快，难免让台下的其他家长感觉尴尬，甚至是老师。后来为了不再让她上台，我一直辛苦地避开考前三名。”/p

“……”/p

呃，这样也行？/p

“她一直比较难沟通，因为她认准的事不容易改变。我很早就尝试和她沟通，表达自己的想法，但都失败了。”/p

“那你活得比较累。”/p

“还好。只要我放弃改变她的想法，也不让她改变我，就以这样的相处模式到现在难度也不是太大。”/p

“但听起来也累啊。”/p

宋勤这样想着，双手按在护栏上，从眼前的河望向更远处幽远葱郁的植物，一瞬间脑子空空，有些疲倦也有些舒坦。/p

“你在心疼我吗？”/p

她转过他，忽然发现他竟然靠得她很近，手和她一样按在护栏上，像是在学她眺望远方时的姿势，只不过他看的人是她。/p

他的眼眸漂亮极了，她近距离看他的眼睛，真的比晓亚惊艳多了。/p

“怎么不回答？”/p

“什么？”宋勤转移了话题，“你说那个晓亚他真的可以当演员吗？听你妈妈的意思像是要包装他。”/p

“以后转移话题不要这么突兀，不想回答就直说。”他移开目光，顺便解答她的疑惑，“她和朋友一起创立了一个娱乐公司，培养明日之星，现在正处于找素人签约的阶段。晓亚的条件还可以，人也不是很有性格，愿意听她的。”/p

“老实说，你比他好看太多了。”/p

“好看未必有用。”/p

她笑一笑，继续远眺风景。没过一会儿感觉脸颊有些一丝痒痒的，余光瞟见他抬了抬手臂，以为他要来帮她拨头发，立刻躲开。/p

他停住了手，解释说：“有一只虫子。”/p

“啊？哦。”/p

“你在紧张什么？”/p

“我没有紧张。”/p

“你不觉得你现在防我像是防贼吗？”/p

“没有，是你误会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p

“你每次坐车都刻意避开我。”/p

“因为后排空间大，坐得舒服。”/p

他笑了笑，随即是无所谓的语气：“你说是就是吧。”/p

过了一会儿，她清晰地听他说：“估计不是心疼，是可怜我。”/p

她沉默了，感觉自己心在这一分钟跳得有些快。不知为何，她明明已经把他当成普通朋友了，但有时他的一句话都突然让她无所适从。/p

“是可怜吧。”他低头看河水，重复说了一句，“很少有人心疼我。”/p

她觉得他太可怜了，忍不住承认：“我刚刚是有些心疼你。”/p

他骨子里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特别善解人意，对他的母亲完全没有一点怨恨。/p

因此格外让她心疼。/p

沈明晰闻言忽然抬头，伸手在宋勤脑袋上麻利拍了一下，“谢了。”/p

“不客气。”被他这样一拍，她错觉自己是一只乞食的猫或狗。/p

她再看一眼他，发现他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仿佛刚才说“很少有人心疼我”的人不是他一般。/p

是他演的？/p

不可能吧。/p

他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博取她的同情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