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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六十年代好种田(捉虫)(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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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蓝都已经被你害死了!”陆双双又哭又喊,“要不是你,田蓝能落到今天的下场?呜呜呜,她怎么跟她妈一样命苦,专门碰到你们这种没良心的男人?”

陈立恒百口莫辩,还被人趁机踢了几脚。

一片乱糟糟中,田蓝跑了出来:“不要吵!”

众人惊呆了,戴金霞他们都往前跑,抓住人就用力抱在怀里,又喊又叫:“田蓝,你没死啊?”

死了,大型社死现场。

姐穿越前穿越后加在一起都没碰到过这么尴尬的场面。

知青们却个个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怪错人的尴尬,还集体埋汰陈立恒:“一句话的事都说不清楚,害我们都吓死了。”

他们又抱怨哨兵:“你们都看到田蓝逃出来了,就不能说一声吗?”

哨兵都不想理他们,什么叫做纪律,什么叫做保密原则?他们懂个屁。

涂政委带着调查的队伍从外面回来,他们追出去老远,但还是没能抓住那人。

瞧见营房乱糟糟的情况,涂政委皱眉道:“闹什么呢?不要再吵了,现在情况很复杂。”

知青们从善如流:“那我们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带田蓝走。”

涂政委的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断然拒绝:“现在怎么能走?你们知道是什么情况吗?万一再有人过来抓人怎么办?你们能拦得住?”

徐文秀脱口而出:“给我们枪,什么人来了我们都不怕!”

可惜这无疑是天方夜谭,痴心妄想。部队为了防止卫兵冲击抢夺武器,早就绞尽脑汁,现在怎么可能主动给他们这帮知青枪。

涂政委摇头,当场做了安排:“田蓝就暂时留在部队,等事情明朗以后再做进一步打算。”

知青们扭过头,齐齐看高连长。

高连长之前要找人帮忙的时候,直接避开了西大滩的部队,目的就是不想和这位涂政委打交道。但现在人已经来了,而且他的确想请这边帮忙,那就不好再说什么。

他点头道:“一般人不敢闯部队。”

可是知青们还不放心,个个都担忧涂政委包藏祸心。谁晓得他会不会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又出卖了田蓝。

“不行!”大姑娘小伙子们态度坚决,“既然外面危险,我们也留在部队里。”

这完全是强人所难,且不说其他的,就关于住宿问题要如何解决,部队又不是开旅馆的,哪有那么多空房间安置这么多年轻人。

最后一片吵吵嚷嚷之后,部队方面退让一步,勉为其难留下了十几位女知青。她们集体在田蓝暂住的屋子里打地铺。

其他人先回去,等到局势缓解事情明朗之后,部队再送田蓝回知青连。

十几个姑娘一块儿进了屋,气氛才缓解下来。她们追着田蓝问:“你怎么逃出来的,车子都烧了,里面的人全烧死了,都看不出样子来了。”

田蓝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通事情经过,然后表达感谢,她的小伙伴们实在是太可爱了,居然还追着跑出来找她。

薛秀琴不假思索:“那当然,咱们是同志!同志就要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田蓝笑了,用力地点头:“对,咱们是同志,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的同志。”

瞧瞧这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是多么的明亮可爱。

就连陆双双和庞诗云她们,也是这样的青春正好。

田蓝由衷地感叹:“我真没想到你们会来找我。”

讲个不好听的话,以她们的关系,陆双双和庞诗云现在落井下石都理所当然。毕竟是她“害”的她们有家不得归。

陆双双喉咙还哑着,先前她情绪太过激动,嗓子直接喊哑了。这会儿,她气呼呼的:“对对对,我们是不配。可你不把我们当朋友,我们还记得你是我们的老同学。”

庞诗云同样嘴巴能挂油瓶:“就是你进步,你积极,我们现在成了落后分子,跟不上你。”

田蓝这张嘴可真够欠的,半点都不客气:“你们的确是没我进步,不过也在进步当中。什么时候你们能够真诚地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你们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卫兵们跳脚,怎么又来这一套?他们没做错任何事,他们完全是按照伟大领袖的指示做事。

田蓝冷笑:“只是我没看到任何一条指示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fǎn • dòng儿混蛋。这是在混水摸鱼,这是在混淆是非,任何一个有脑子的共.产主义者,都不会说出如此荒谬可笑明目张胆搞封建复辟的话。你们居然将这种混账话奉为圭臬,你们羞不羞耻?假如这种种是真的,那你们自己是不是也承认自己是混在革.命队伍里的渣滓?”

庞诗云哭了起来:“田蓝你太过分了,我们我们还来找你呢。”

“一码归一码。”田蓝严肃道,“我不可能因为你们对我的私人感情对你们双标评价。犯了错就是错,必须得反思,不要为自己找借口。当然,你们能够摒弃前嫌,主动过来找我,就代表你们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考,而不是一味的人云亦云。”

陆双双和庞诗云都一抹眼睛,气呼呼地扭头不再看她。

田蓝也无所谓,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直接点知青们的名字:“行了,今晚大家辛苦点,我不打算睡觉了,我给大家说说菌草的事。菌草是一种非常适合在沙漠以及戈壁滩生长的植物,它的好处是多多的。它不仅可以长到三四米高,相当于灌木,它的根系非常发达,种下去可以长二三十年,防风防沙效果很好。它是优良的牧草,长成后二十天就可以割一茬,养牛养羊养鸡养猪都合适,结合油莎草,可以达到营养全面均衡。除此之外它也可以用来养殖菌菇。对,就是用草养菌菇,不用砍树,不需要木头。养菌菇剩下的菌棒又可以作为无土栽培的基质。”

田蓝左右看看,抬眼瞧见门口站着陈立恒,直接招呼对方:“你给我找个小黑板过来,我有用。”

陈立恒脸上还青着呢,刚才他被知青们趁机下了黑手,现在想申冤都找不到罪魁祸首,还要被人使唤着干活。

他心情复杂得要命,却不得不点头:“行,我马上拿过来。”

陆双双和庞诗云又不生闷气了,集体伸长脖子看他离开的背影,然后还八卦了一句:“哎,田蓝,他对你不错啊,有个未婚夫的样子。”

田蓝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小姑娘,刚才姐姐可能对你们太和颜悦色了。

薛秀琴她们气呼呼道:“你们不好好学习,不要耽误我们学习。”

女卫兵们又要跳脚,说什么呢?她们说的是事实。

田蓝头痛:“不要吵,赶紧做事,只争朝夕。”

戴金霞忧心忡忡:“是不是还有危险?你干嘛现在急着跟我们说这些?我们回去再讲不好吗?”

田蓝摇头,认真道:“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谁都没理由浪费时间。我现在能做多少是多少,后面的事情再说。眼下这时候刚好适合种植菌草,咱们改善了戈壁滩的气候,好处是多多的。”

这一夜,女知青们呆着的屋子,灯就没熄灭。不知情的人见了,还要以为是女生胆子小,必须得开灯睡觉,谁知道他们在挑灯夜战,正努力学习如何种植菌草,又要怎样利用菌草养蘑菇。

第二天早上,陈立恒拿回了黄挎包和那本《□□宣言》。

田蓝伸手摸包,里面果然多了草种。

呵,这是空间跟她形成默契了,昨夜枪.林弹.雨的罪她没白遭啊。

田蓝不假思索,直接拿出了草种递给离她最近的陆双双:“拿着,西大滩能不能变成绿洲变成花果园,就看你们的了。”

陆双双手一抖,差点直接将种子撒出去。妈呀,这一下怎么成了她的责任。

她下意识地想推拒,可是她抬起头对着田蓝灼灼的目光,却怎么也来不了口,只能默默地握紧了手,咬牙点头:“好!”

陈立恒看了她一眼,又帮她们端了早饭过来。部队里全是男兵,她们十几个姑娘家来来回回走动到底不方便。

知青们熬了一夜,个个都是双眼鳏鳏。田蓝喝了粥,才想起来问一句:“昨晚到底是什么人啊?”

她本来认为这问题很简单,本地驻军部队据调查肯定手到擒来。没想到陈立恒居然摇摇头,现在他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事真奇了怪了。

知青们面面相觑,徐文秀还脑洞大开:“该不会他们才是特务吧,所以神不知鬼不觉。哈,善恶到头终有报!所以他们的车子翻了,他们被烧死,尸骨无存。”

田蓝也觉得这样的场景比较符合爽文现场,但直觉告诉她,假如他们都是特.务的话,那他们该有多想不开,绑架谁也比绑架她强啊。

大家纷纷点头,深以为然。田蓝现在都没家了,就是普通的土匪绑架也找不到人付赎金啊。

庞诗云却摇头,目光盯着陈立恒,话里有话:“那可不好讲,以前绑架大官的儿媳妇也常见的很。”

薛秀琴立刻反驳:“那为什么他们不直接绑架他得了?干嘛都这么大个圈子?”

“你不是说废话吗?”庞诗云没好气道,“部队有这么容易进来?解放军有这么容易被绑架?曲线救国,听过没有?这就是从弱点下手。”

她这样一说,女知青们看陈立恒的眼神又不对了。吼!田蓝就是无妄之灾,他才是罪魁祸首。

陈立恒当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帮人就没打算跟他讲道理,完全胡搅蛮缠。

田蓝则一个白眼翻上天,阻止这帮姑娘没完没了:“行了,别废话,现在都给我复述一遍,菌草养殖菌菇的重点是什么?菌草的繁殖方式有哪几种?分别怎样做?”

老师提问了,学生这才不敢造次。

不过大家的疑问都藏在了心中,那就是那帮人为什么要绑架田蓝?

这个问题一直等到第三天早上,才总算有人解答。

涂政委来了。

田蓝就着玉米糊糊吃馍馍的时候,涂政委过来看她了,塞给她只煮熟的鸡蛋。

女知青们一看没自己的份,都相当时想着端着搪瓷缸子走人了。

算了,人家显然有话说。她们就守在门口,不让涂政委随便带人走就好。

田蓝抓着鸡蛋,这场景本来应该挺尴尬的,毕竟当初她举报的时候可没顾及涂政委的处境。

但作为21世纪过来的人,她秉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愣是厚着脸皮吃了人家的鸡蛋。

涂政委叹了口气,倒是怪同情这姑娘的。因为的确是无妄之灾呀。

前天晚上的那些人究竟怎么回事?那就是场乌龙。

现在全国都在搞斗争,各个派系之间的矛盾非常剧烈。

陶军长下去安排派部队进驻各个单位实行军管的时候,两派人马为了争取他的支持,其中一派居然直接挟持了他。

另一派见状,这样不行,自己岂不是落了下风。于是他们就决定曲线救国,绑了陶军长的家人,好让对方就范。

可偏偏陶军长的老娘在老家,老太太自己到今天还下田干活。他老婆则去京城开会。至于他家孩子,人在xī • zàng当兵呢。个个都隔了千山万水,让人没办法去抓。

也不知道哪个神经病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说田蓝是陶军长故人之女,也是他没过门的儿媳妇,算是目前陶军长最亲近的人了。

于是这帮家伙就决定绑了田蓝,然后作为人质,好胁迫陶军长就范。

田蓝听的目瞪口呆,第一反应就是现在的文娱生活的确太单调了,以至于广大人民群众没事就爱瞎琢磨。

这都哪跟哪啊?陶军长有儿子吗?她根本就不知道这茬好不好。

涂政委苦笑:“其实也不算完全的胡说八道,那个时候经常会许娃娃亲的,都说将来有了孩子就要结亲家。”

就是这个事情闹的吧,不成样子了。

田蓝沉默:“陶军长现在怎么样?”

涂政委又忍不住生气:“你别管这些了,你啊你,你可把自己坑惨了。你爸爸现在这个情况,你能落得了好吗?”

田蓝一本正经:“我有一说一,我不搞污蔑陷害。”

涂政委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毕竟一口咬定田大富是tái • wān特务的人可是龚念慈。

田蓝好歹还记得刚吃了人家的鸡蛋,没让人继续难堪下去,而是主动转移了话题:“既然是个误会,那我现在能回去了吗?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涂政委皱紧的眉毛就没能松开,他挥了挥手,招呼田蓝:“你先吃饭,等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田蓝没逞强,这时代魔幻现实主义,军垦农场的一把手,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革命老军人陶军长都能被挟持了,何况是她这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白斩鸡。

哦,没有防晒霜,也没空做物理防晒,晒黑了,应该算是酱油鸡。

涂政委走了,女知青们又回来了。

大家都双眼发直,陆双双说出了大家的心声:“田蓝,你们家到底给你许了多少门亲事?”

妈呀,这个娃娃亲结的,放眼都是未婚夫。

田蓝呵呵,姐也不知道姐拿的居然是玛丽苏剧本。倘若她穿书的话,那这本小说的名字肯定叫《我那N个天凉王破的大佬未婚夫》。

可去她的吧。

姐走的是事业线。

她瞪眼睛:“好了,别废话,都给我干活。”

她要编写实用农学小册子。

她发誓即使期末考试自己做提纲复习的时候要是能有现在的劲头,她的奖学金绝对能够年年都能拿最高档。

到了晚上,涂政委又来了。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连教训田蓝的心情都没有了,而是一张脸无比严肃。

田蓝本能觉得不妙,赶紧追问:“怎么了?”

涂政委一张脸缩成了核桃,在屋里走来走去,过了老半天似乎都没拿定主意要如何开口。

女知青们面面相觑,不晓得这人又想干嘛。

一位年轻的士兵,大概是他的警卫员跑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涂政委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士兵还在等候他的指示,一直没走。

涂政委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真TM造反了。”

他伸手指田蓝,拿出了职业军人的杀伐果断,“走,立刻走,我安排你马上走。”

田蓝满头雾水:“我可以回去了吗?”

女知青们都高兴的很,回去回去,早点回去早点好,自己的地盘最自在。

哪知道涂政委火冒三丈:“回去什么?陶军长都已经去京城避难了!”

女知青们目瞪口呆,当场傻掉。妈呀,这算什么?陶军长已经被打倒了吗?

田蓝却半点儿不惊讶。

此事听着简直像天外奇谭,然而在这个时代却是常规现象。地方大员或者受到领袖肯定的军队gāo • guān,也不能拒绝群众的批.斗。但是为了防止他们被斗死,高层也会发令将他们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来避开锋芒。

这也算是这场运动当中领袖赋予他们的特.权吧。

毕竟批.斗还是要批.斗的。他们留在原单位不接受批.斗就影响了运动的正常进行。

只是陶军长这么一走,田蓝的处境就艰难了。

因为那天晚上要抓她的人翻了车,吉普车被烧毁了,还死了好几个人。

这是重大的国有资产损失,主持这场劫持行动的人已经被抓了起来。他们这一派矢口否定绑架之说,咬死了田蓝是特务,一定要把她抓回去好好审判。

眼下乱七八糟,所有的运动组织都能到处抓人,而且被抓对象还不能积极反抗,否则就是在破坏运动,是现行反革.命。

田蓝能说什么呢?这艹蛋的世界。

她咬咬牙,没有再肉肉叽叽,只问了一句话:“我去哪里?我要做什么准备?”

女知青们都急了,全都围着她:“你去哪儿啊?外面这么乱,多危险啊。”

情急之下,涂政委也拿不定主意。把人送走,如果没有一个妥善的安排,那就是将人往火坑里送。

他伸手招呼士兵:“你去一趟知青连,把她的行李都拿过来。”

然后他又吩咐田蓝,“你先睡一觉,要动身的时候再喊你。”

他一走,屋里就炸开了锅。

大家分成两派,一派认为现在必须得走,另一派却觉得现在情况错综复杂,以不变应万变是最稳妥的做法。

田蓝挥手,下了决心:“走,我必须得走,我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戴金霞点头:“没错,你玉碰石头肯定吃亏。先找个地方避一避,等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田蓝直接往榻上一躺,招呼众人:“好了,不要再说了,都睡觉吧。”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大家终于关了灯。

田蓝知道自己应该养精蓄锐,迎接命运小船的颠沛流离。既然已经决定走了,那就必须得做好最充足的准备。可即便她神经再粗,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可能睡得着啊。

她躺在榻板上,身上披着军绿色的毯子,很温暖,却没办法带给她安宁的睡眠。

夜色越来越深,外面阒寂无声,是最适合睡眠的环境,她却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安眠。

果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像莫泊桑写的那样,一件小事可以成全你,也可以败坏你。

屋里的知青也一样,平常睡眠最好的人这会儿都睡不着。

薛秀琴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办?”

他们辛辛苦苦在戈壁滩搞建设,他们认认真真地做每一件事。结果却是这样。那他们要如何做才是对的呢?

“干活。”田蓝不假思索,“永远不要停下步伐,永远做有意义的事。我们的价值,我们的人生,不是靠一个两个人张嘴定义的,而是由我们做的事来体现。踏实做事,埋头苦干,生活永远不会辜负我们的努力,我们的奋斗,这就是我们的人生。”

说完这些话之后,田蓝诡异地平静下来。她甚至迷迷糊糊地有了困意,就要陷入睡眠。

就在她以为再睁开眼又要进入空间的时候,她的肩膀被人大力晃动着,陈立恒急促地低喊:“田蓝,快起来,走,马上走。”

田蓝睁开眼,赶紧起身,小声询问:“现在走吗?”

女知青们都瞪着眼睛,集体看他,这是怎么回事?

陈立恒已经帮她拿起了行李,一个挎包和一个小小的箱子。箱子里装着的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因为书太重,也因为时间仓促,那些借给知青们看的书来不及收回头。他只能放弃。

陈立恒的手碰到这两件行李的时候,突然间生出一股心酸。

他从未见过女生的行李会如此单薄。他姐姐每次离家的时候都是大包小包。就是田蓝她自己,出发来大西北时,也是好几个行李箱啊。

在这里生活了快两年的时间,她没有为自己添置任何个人用品,反而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都分给了同伴。

这样的人,居然要被迫匆匆逃离。真荒谬,为什么世界跟黑夜一样荒谬?

好在时间紧迫,陈立恒没空多想。他一手一个行李,叮嘱田蓝:“跟着我走,不要出声。”

田蓝有些懵,到底怎么了?涂政委呢?对方都行了99步,没理由最后一步还不露脸啊。涂政委可没理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施恩不图报。

陈立恒静默瞬间,说了一句话:“政委被带走调查了,田大富的特.务案。”

艹,田蓝一时间脑袋里头就这么一个字音。

涂政委包庇田紫云等人,直接放跑了shā • rén凶手,也不过被口头训诫一番。

现在因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特务案,他居然被直接带走了。这算是滑稽剧还是魔幻剧啊?

女知青们直接炸开了窝,搞什么呀?不是说部队最安全吗?现在连政委都被抓着了。

陈立恒其实很想问问田蓝:你后悔吗?你做了这些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却让自己也陷入了危险。你后不后悔呢?

然而他没有开口,因为他清楚的明白她是不会后悔的。

他感觉自己重新认识了这个姑娘,他没见过比她更倔强更有原则又更坚定的姑娘。

对,站在人民这一边,永远无所畏惧。

陈立恒低声吼道:“不要吵,你们想把人都招来吗?”

外面已经有隐隐约约地响动,不知道那些人在干什么?

戴金霞咬牙,立刻下定决心:“咱们分几路走,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其他知青纷纷点头:“对,咱们兵分几路,把他们引开。”

田蓝都没有来得及跟小伙伴们说什么,大家就分成了五组,吵吵嚷嚷地往外走,嘴里都喊着:“田蓝你去哪儿了?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才不是特务呢。”

别说这招虽然老土,毫无新意可言,但在慌乱的时候却相当管用。女知青们打扮都差不多,每个人都晒得脸上黑黑。一打眼看过去,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

外面同样穿着军装的人到处追,嘴里喊着:“不要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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