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02(1/2)
奥萝拉眨眨眼。
再回神,青年眼眸干净而纯粹,不谙世事的天真,如同一块质地上好的碧绿色翡翠。
错觉吗?
侍卫追上了她,马夫赶着马车在另一边等着她。
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她是诺厄族的公主。
并且都用善意的,祝福的目光看着她与青年。
最要命的是,青年单纯的眼神里,藏着欣喜与羞涩,一池的春水都被搅的连绵起伏,荡漾着春天的波纹。
这件事有点难收场。
奥萝拉微笑着与他们打了招呼,说了一些场面话。
在祝福声——祝福她与青年。
在担忧声——担心她受伤的翅膀。
终于脱身。
青年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
男男女女又开始放起了月季,因为这个插曲,场面更加热闹,表达的情意也更加的大胆而直率——
“公主不顾伤痛,千里追求心上人”这件事显然给了他们巨大的动力。
奥萝拉放下窗帘,将热闹喧嚣全部遮在车外,马车内形成了一个安静,寂寥,也逼仄,压抑的空间。
公主试图抽走青年手中的红月季,没想到青年反应迅速,瞬间躲开,并且眼神迷茫而控诉。
控诉她为什么送出了月季,又要收回。
马车缓慢的前行着。
奥萝拉迎上青年的纯情又羞涩的目光,斟酌了语言,尽量不伤害到他直白的情意。
“你平常看爱情小说吗?”
青年愣了,“不……”
他忽然又改了口,“有看过的。”
“我非常羡慕,也渴望拥有一段浪漫而美好的爱情。”
碧绿色的水眸里尽是憧憬。
奥萝拉不太理解这种向往之情,她把话题扯回来:“那你一定知道,阴差阳错,对吗?”
青年继续茫然。
“比如。”奥萝拉,“阴差阳错与死对头睡了一觉,阴差阳错怀了老师的孩子,阴差阳错……认错了人。”
公主特意加重最后四个字。
“认、错、了、人。”
青年眨眨眼,哦了声。
纯洁的像一朵白月季,垂头轻嗅红月季的馨香,完全没懂公主暗示的模样。
奥萝拉只好直白些:“我们彼此就经历了场阴差阳错。”
青年慌乱:“胡、胡说。”
他白皙的面容染了月季的红色:“我没和你睡,也没怀你的孩子……”
奥萝拉:“……”
所以,这么巧妙的忽略了最后一个吗?
“是,我认错人了。”
青年身体一僵。
奥萝拉真诚说,“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
“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朋友……”
声音戛然而止。
奥萝拉的话语像是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只余下那双碧绿色眼眸,懵懵懂懂的看着她,却打着漩涡,拉扯着她的神经。
公主猝然移开视线。
外面的烟花声很远又很近,她撩开窗帘,打开窗户,试图呼吸新鲜空气。
男男女女的笑容很大,开心,又说不出的古怪,兰洛河仿佛燃烧起来,红粉紫,各种颜色的月季融化淌进各种,犹如打翻的水彩盘。
“奥萝拉……”
忽远忽近的呼喊,与梦中的声音重叠。
奥萝拉的思绪来回拉扯。
翅膀忽然一痛,那根被取下的银色长链又重新挂在了上面,铃铛叮铃铃的荡漾。
她伸手去扯铃铛,只抓住了虚影。
回过神。
从虚幻世界重回现实。
青年抚摸着红月季,落寞垂眼,“所以,公主不喜欢我,对吗?”
奥萝拉沉浸在诡异画面:“刚刚,你听到铃铛响了吗……”
没有哭泣,但碧绿色的眼眸却比哭泣还要哀伤,青年失落:“公主不喜欢我……”
奥萝拉蹙蹙眉。
没再去想之前的场景——这种诡异的场景,最近经常出现。
但青年这么伤心,是她没想到的。
毕竟他们才第一次见面。
“抱歉。”公主说。
青年垂头看红月季,没回话。
奥萝拉苦恼:“要去放月季吗?你可以对着月季许愿,也许会有一位更好的淑女出现呢。”
青年眼神晶亮:“那我们去放月季。”
奥萝拉怀疑他根本没听到后半句。
但话已经出口,也没办法反悔。
奥萝拉让马车掉头,朝她曾经和西泽一起放月季的地方去。
那个地方在兰洛河上游,掩藏在森林之中,景色好,意境美,但因为偏僻,所以即便是在月季花节,也很少有人过去。
青年先下了马车,又绅士的伸出手,要扶奥萝拉下车。
奥萝拉拒绝了,跳下马车。
没注意到青年眼中闪过的绿光。
冬季的诺厄族领地并没显出荒凉,仍然是郁郁葱葱,芳草萋萋的绿色,和西泽的碧绿色的眼睛一般柔嫩。
奥萝拉与青年来到河边,哗哗流水声,仿佛逆流而上,带来下流的嬉戏欢笑。
她把燃料给青年。
青年没接,他抿唇:“我不会。”
奥萝拉:“嗯?”
“你以前没点过月季吗?”
公主随口问着,点燃了月季。
月季花节是诺厄族很重要,很盛大的节日,很少有人会没点过月季,就连小孩子也会凑热闹的点燃一朵,许下一些童真的愿望。
也许青年是个没心愿的人。
奥萝拉想着。
青年问:“你要许愿吗?”
奥萝拉摇头,透着对陌生人的冷漠与疏离。
青年的指尖触摸着月季花瓣,病态的白色映在娇艳的红,垂眼许下了愿望,将月季放入河中。
末了,对奥萝拉露出一个笑容。
与西泽温柔的笑不同,青年的笑容带着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干净与纯真,亮晶晶的,夺目的如同绝世瑰宝。
青年嗓音也清凌凌的,含着不易察觉的冷:“谢谢公主。”
奥萝拉:“不客气。”
公主理应疑惑一下为什么要道谢,但她没有,所以话题理应这样终结的。
青年恍若未闻,执着的将戏唱完:“我家里很穷,每次到了这个节日,都只能看着别人点月季,看着那些热闹……”
奥萝拉不合时宜的想:
最初见面时,她以为西泽很穷。
那道身影与青年重合。
青年唱完了戏,见公主晃神,又微微抿唇:“公主殿下,您在透过我看谁?”
这是个很不礼貌的行为。
奥萝拉眨眼,按了按眉心:“抱歉。”
她跳过这个话题:“我送你回去。”
青年倔强:“我不要。”
“我不要您因为相似,而对我施舍温柔。”
奥萝拉:“??”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她还没从懵圈中回神,青年就转身阔步离开,背影格外狼狈,像是落荒而逃。
奥萝拉:“???”
她一回头,跟着她的侍卫眼神很古怪。
侍卫叹息:“殿下,您伤了一位青年赤忱的心。”
奥萝拉眯眼。
侍卫察觉到危险,衔接毫无违和:“但这不怪您,您美丽而优雅,爱上您,要怪也只能怪那个青年收不住自己的心。”
奥萝拉懒得理他,上了马车。
忽然又听到侍卫小声嘟囔着抱不平。
“虽然长得像西泽大人,但也没必要盯着人家一直发呆吧。”
她打开马车门,想问问侍卫,哪里有一只盯着发呆?
猝不及防,撞进了侍卫碧绿色的眼睛。
……这个侍卫的眼睛,是这个颜色吗?
侍卫站直身体:“有什么吩咐吗,殿下?”
奥萝拉:“没。”
马车门重新关上。
她可能是太累了。
也可能是伤没养好。
奥萝拉按了按眉心,她不该这么频繁的想起西泽。
她与西泽。
是师生,是朋友。
即便关系很好,即便他因为她而失去踪迹,也不该频繁到无时无刻想起对方。
就好像……情根深种一般。
不应该这样。
回到皇宫。
奥萝拉先是见了国王。
国王正值中年,却一点也不显老态,处理完政务,关心自家女儿,问她有没有遇到心仪的男孩子。
奥萝拉的母亲在她出生没多久,因为受到魔鬼攻击而去世。
国王害怕奥萝拉因为失去母亲难过,或者是没有母亲而受到委屈不愿与别人诉说,便加倍疼爱,试图让女儿无忧无虑,千娇百宠的长大。
“有合适的一定要带回来,先让父王看看,知道吗?”
奥萝拉:“嗯好。”
国王看出她的敷衍,眼睛一瞪,忽然又发现了疑点:“你的月季花送谁了?”
奥萝拉:“不认识。”
国王惊讶:“怎么没问名字?”
这让他怎么作为老父亲去为难对方?
奥萝拉撒娇:“哎呀,他们都没有父王重要啦,我还想要一直陪着父王呢,才不要其他臭男人。”
国王被哄的心花怒放,又把前几天命人给她打造小型的防身□□送给她。
——奥萝拉失踪那三个月可把他吓坏了。
奥萝拉拿了□□,又陪国王说了会儿话,才道了晚安离开。
凯伊坐在房间正在缝补衣裙——因为她翅膀受伤,有些漂亮衣服的材质特殊,只能人为的在后面开个缝,让翅膀露出来。
见奥萝拉回来,手中又没月季,揶揄道:“是哪家的小伙子得到我们小公主的青睐了?”
奥萝拉:“不认识。”
她坐到凯伊身边,看着这条裙子,跳过关于月季的话题:“如果是夏天,穿露背裙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凯伊缝补的动作微顿:“殿下,您是公主,不可以这样的。”
奥萝拉奇怪:“凯伊,你怎么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夏天穿露背装也不是没有啊。
而且有翅膀,有露背装也是理所当然的。
凯伊之前还说过,美是要大大方方展露出来的,说她是公主,就该这样光彩夺目的。
奥萝拉觉得凯伊也怪怪的。
凯伊收了针线,“好了,时间不早了。”
“殿下,您去洗漱一下,我好给您上药,上完药就要睡觉了。”
奥萝拉没再追问:“好吧。”
因为是冬季,翅膀又受了伤,奥萝拉洗漱的很快,她趴在床上。
“对了,我今天飞了两下,感觉翅膀好疼。”奥萝拉蹙眉,“可只是穿了个小环,会这么疼吗?”
而且她回来也有好几天了。
又用了最好的药,怎么会恢复的这么慢呢?
凯伊安慰公主:“会好的,殿下。”
她用棉签轻轻擦拭着被小环穿透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不容易看到的小洞,已经不会再愈合了。
一道永远的伤疤。
而真正需要上药的地方也不是那里,而且整个翅膀。
凑近了。
还能看到薄薄的翅膀,软肉上,布满了红痕,密密麻麻。
有人粗鲁地吻遍了这双美丽的翅膀,试图把这双圣洁而高贵的翅膀染上情-欲的韵味。
凯伊看着懵懂的公主,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尽是天真烂漫,注意到她的视线,还露出一个贴心的笑容。
她连忙收回视线,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
凯伊收了药,轻轻说:“冬天太冷了,等到夏天,可以用丝绸做一条露背裙。”
奥萝拉眼神一亮:“好耶。”
拥有美貌没有错,错的是那些禽兽,凯伊也笑了:“晚安,公主。”
“晚安,凯伊。”
-
月季花节过去,那些漂亮的月季花仍然作为装饰摆满了大街小巷,残留着热闹而甜腻的节后气氛。
奥萝拉依旧待在养伤。
闲着没事去练武场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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