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1/2)
第二日果然是起得很晚。
这是早就已经能够预料到的事情。
幸好这府邸里没有需要侍候敬茶的公婆,宁瓷她是女主人,她最大,她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所以一觉睡到了近午时。
期间萧青山早就醒了。
但是宁瓷拉着他,不让他起。
他自然没有驳她的意思,就这么抱着她,又是在榻上躺了许久。
之后宁瓷起身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她停了动作,回头看着萧青山,疑惑的问道:“青山,我突然发现,我好像都不知道你的爹娘是谁。”
宁瓷只是想到不用给公婆敬茶,当时这么庆幸着,便突然好奇,萧青山的爹娘是谁,她好像,对这方面,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
没有过去,没有亲人,在遇见她以前,孑然一身。
萧青山听见这么问,当时便就怔住了。
他手上拿了衣裳,刚刚套进袖子,正要系腰带,而此番动作顿在这儿,一时竟是没有反应。
大抵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青山。”宁瓷见他愣住,就又出声唤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
萧青山反应过来,淡淡的摇头,继续系着腰带,道:“我是被一个樵夫养大的,他住在山里,后来他死了,我就一个人从山里出来,然后,就一直这样活着了。”
他说的很轻描淡写。
只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将过去的那几十年,全部都说了个完全。
好像于他来说,那些,并没有什么值得去挂念的。
但是这些简单的话语之间,分明是掩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苦痛。
甚至让人无法去想象,在只有一个人的这些年里,他究竟都经历过多少的不为人知。
活下来,应该都很困难吧。
宁瓷抬眼,眸光中似有情绪闪动,她盯着萧青山的背影,好一会儿,出声道:“青山,你过来。”
萧青山这时候刚好把腰带系好,整了整衣裳,就转身走到了床榻边。
“坐下。”宁瓷拍了拍床榻边沿。
萧青山略带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也没问,就在她指的地方坐下了。
宁瓷抬手,指尖停在他的背上。
他的背一直都是坚毅挺直的,宽厚,也稳重,让人只看着心里便有一种足够安心的感觉。
只是就算隔着衣裳,依旧能够摸到,他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有很多。
那些宁瓷都见过,一道道的在他背上爬着,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
只是每回萧青山都会尽量的避着,能不看见就不让她看见。
都已经过去的事,他不想让阿瓷心里再堵的难受。
只是宁瓷她难以想象,在这些伤痕的背后,他因此曾经受过多少的苦,这些年,又是怎样做到一个人,一点一点熬过来的。
“你答应我,以后都不准再受伤了。”宁瓷的指尖停在他背上,声音略带强硬,便是此般的嘱咐。
“怎么可能不受伤......”萧青山无奈。
他现在是武将,拿刀拿枪的,必定是少不了,受伤也都已经是家常便饭,对他来说,没什么的。
“我说不准就不准!”
宁瓷听了这话,当时就生气了,手指的力气大了些,往下一按,就按在他的伤疤上,气急道:“你要是再受伤,就不要再碰我了,多一条疤都不准再上塌来。”
宁瓷明明自己心里也知道,让他不受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她就是心疼,心疼的时候说他他还那样回话,难免就不舒畅了。
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好好好。”萧青山见她生气了,连忙便是点头应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道:“我不受伤了,保证不受伤。”
宁瓷听他这么说,当时心里头才好受一些,闷哼了一声,接着因怒气而起的冷冽眸光才是渐渐柔和了不少。
“萧青山,你要记住,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我是你的亲人,你有我,有阿祺。”
她凝着目光,同时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着,话语间,十分的真挚恳切。
那些过往,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们需要更多在意的,是以后。
他伸手将她抱住。
两手圈的紧紧的,就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那样严实的感觉,才让心头渐渐平静。
有些话,不用说,便是不言而喻。
......
这回起得这么晚,便自然是吃不了早饭了。
倒是正好吃午饭,就当作是早饭午饭一起吃了。
原本应该在前厅吃,但是府里头也没什么人,去那儿实在麻烦,宁瓷便吩咐说,不要折腾了,直接摆到房间里来。
“阿祺呢,他吃了吗?”宁瓷话音才落,外头就有个小身影探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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