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2/2)
苏渺坐下饮了一口茶,只觉茶香清冽,入口后,没有寻常茶叶的苦涩,只觉醇香悠长,回味无穷。
走时可以带一些回府,她记得陆尧极爱喝茶。
没多久,底下的戏就开始了,苏渺粗粗往下扫了一眼,只见戏台中央放置了一个大水缸,水里一株荷花亭亭玉立,此时含苞待放,在底下翠绿荷叶的衬托下,愈发显得娇艳。
一位一身红衣的男子手持折扇,踱步上台,只见这人以扇掩面,一双丹凤眼里尽是柔情,哀愁地看着那株荷花。
缓缓将折扇拿下,露出底下那张脸,鼻梁高挺,唇如点绛,略施粉黛的脸清冷惑人,情意满满地看着水里的荷花,慢慢开口唱了起来。
听了一圈,苏渺听出他是在讲一个故事,他心爱之人由荷花幻化而成,可有一天,有歹人谋害了她的心上人,他虽成功报了仇,可心上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有一天,他无意间看到心上人给他的荷包里装着一枚莲子,大喜过望,立刻种下,日夜陪伴,终于等到了快要开花的这一刻。
只是,这台下之人,苏渺觉得有些熟悉,特别是这一身红衣,简直和当初掳走她,并在丞相府后山的密林中打伤陆尧的人一模一样,只是当时那人脸上妆容过重,看不清样貌。
唱戏之人正是楚柯,好不容易陆尧回了将军府,他得空,就跑了出来,回自己的茶楼看看,顺便彰显一下存在感。
没想到,正好被苏渺遇上。
一曲唱毕,荷花绽放,后方走出一位白衣女郎,两人相视而泣,拥抱散场。
苏渺挑挑眉,这故事挺正常,可怎么在她看来,处处透着怪异?细细想来,也没有什么槽点,红衣男子感情饱满,唱功一绝,到底是哪里不对?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陆尧的脸,若是,这人换成陆尧的话……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苏渺怔了怔,她怎么会自动把陆尧代入进去,还觉得十分合理?!
甩甩头,撇去脑中纷乱的思绪,想起刚才那红衣男子,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符咒,嘴角上扬,唤来店小二,将一百两银票拍在桌上,活像一个暴发户,“我要见你家老板。”
茶坊深处的一处雅阁,楚柯看着眼前细细端详他的苏渺,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什么鬼,不是有小姐仰慕于他,花了大价钱就为了见他一面吗?苏渺是从哪冒出来的!
不过苏渺现在这会应该没认出他,楚柯打开折扇,姿态风雅地扇了两下,笑着问道:“不知小姐在看什么?在下楚柯,乃是这茶楼的老板。”
瞧着楚柯故作风雅的样子,苏渺幽幽地说:“我只是想看,我这一百两银子花的值不值。”说完叹了一口气,“想来,还是我冲动了。”
楚柯脸上的笑容一滞,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不知姑娘说的是何意?”
苏渺起身,围着他转了一圈,将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一番,眼神诡异。
楚柯不自觉地收拢衣襟,感觉自己被扒光了一样。
不等他开口,苏渺语出惊人:“我觉得我应该直接买冥币烧给你比较好。”
手中的扇子“啪叽”一声掉在地上,她竟然看出来自己是鬼了!楚柯嘴角僵硬地抽了抽,继续垂死挣扎:“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些什么。”
“哦?那晚把我打晕带走的不是你?”虽然当晚楚柯脸上一层浓妆,声音也雌雄难辨,可当时他脸上画的分明是唱戏的旦角妆,声音也是唱戏之人特有的腔调,再加上看到自己之后的反应,苏渺断定,这人就是掳走她的人。
楚柯见形势不妙,干笑两声:“姑娘可真会开玩笑,我刚唱完一台戏,有些疲累,就不陪姑娘多说了,先行告辞。”说完就准备溜之大吉。
正欲起身,却发现身子动弹不得,楚柯脸色大变,“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
苏渺拿出藏在袖子里的缚鬼符,笑眯眯地说:“我可是足足在你背后贴了五张缚鬼符,你能动算我输。”说完顺势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银票,“看来我这银子是花不出去了,不过,你这茶楼,貌似盈利得很。”
楚柯哭笑不得,她肯定是刚刚在他身旁转悠,趁他不备贴的符纸,现在还想要他的命根子。
感受了一下身上符纸的强度,若是他使出全力,也能挣脱,只是势必闹出不小的动静,万一被陆尧知道,自己欺负苏渺,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思来想去,索性闭眼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