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何至糟忌于此（2/2）

佟楼闻言正要说什么，傅承恩走近一步接着抢到：

“我告诉你，王爷他从没想过什么篡权夺位，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喜欢我们家将军，心疼我们家将军！

可现在呢？你佟首领一个报告打的，皇上心生猜忌，逼得我家将军不得不交兵权以自清、以护王爷周全。

抛开所有不说，我家将军南征北战小十年，虽然嘴上混账面儿上强硬，可一把潇潇而立的君子骨为的却全是天下百姓！你们以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在漠北几尽战死，为的就是那点儿狗屁的军功拿来盖主吗！？

他……真的没一丁点儿歪心思，何至被糟忌惮于此？”

佟楼全程没有说话，安静听着，算是明白了，这小孩是看他家将军被逼交兵权心里难受，跑自己这里撒欢来了。

看傅承恩说着说着就哭，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佟楼简直头疼，他递给那小孩儿一方手帕，顿了顿道：

“自古将才多糟忌，这是恒古不变的，傅小将军心里应该明白。

朝中盯着傅大将军之人多的是，他选择交出手里的中央兵权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至少太子殿下短时间内不会找他的麻烦。

另，王爷……只要没有夺位的心思，皇上和太子断不会对他如何，这样一来，傅大将军便可与他相安无事了，话说傅承恩，你以为你家将军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交兵权么？”

这人安慰别人的话风还真是别具一格，傅承恩胡乱把眼泪一擦：

“佟大人说的没错，可我就想听一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

“我说过了，为臣者忠字当先，我既受皇恩，为皇上办事，那么该交代的事情便一个字也不会落下。

傅小将军若没事我就先走了，看在昔日我俩共事的情份上，今日之事，我就当从未发生过……对了，这里有封信件，还望傅小将军代交于你家将军。”

原来在他眼里，他们就只是“昔日共事”的程度，呆立原地的傅承恩不知为何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又或者是期待落空。

走出破庙的佟楼长长舒了口气，回头看了看那庙里六神无主的小孩儿，面无表情的伪装卸下大半，叹了口衰气走了。

其实那天皇上召他去御书房旁敲侧击试探过，佟楼当即就已经知晓，皇上怕是早已知道王爷暗中联合江湖势力的事情，甚至程容戬于明州刺史一事。

这说明什么？

皇上根本信不过自己的，或者说对王爷心有猜忌，在随行漠北的禁卫军中安插了他的人啊……

而傅承恩那小孩儿对自己的感觉似乎不太对劲，从最开始的不理睬、水火不容，到后来的朋友相称、把酒言欢，那份不知名的感觉悄悄变了味，佟楼能察觉的出来。

否则那小孩儿怎么敢对自己毫无戒心，孤身一人来这么扣问自己！？

可是……

自决定就王爷勾结江湖势力，对皇上保持沉默的那一刻起，佟楼便已是待罪之身，将死之人了。

况且，心里满满当当还装着一个年少的二殿下，根本不值得你们任何人为我去花费情感。

傅承恩那小孩是这样，顾辞亦然。

?

近来漠北边防有些动荡，一些个杂碎虾兵十分自不量力的凑上来找茬，可漠北已然不是多年前兵力薄弱，任人宰割的废物点心了。

罗宥鸣领着手底下原本隶属厉风军的一队人，借着皇太子白送的战备物资，给漠北也操练出了一个前锋铁骑军队，前来找死的喽啰都不够他们塞牙缝施展拳脚的。

这天谭勇召见于他，将刚从古六手中拿到的信件拍在桌案上：

“太子传信，说什么进来边防动荡，让我等抓住这次机会立功表现，宥鸣啊，我记得你前几日也说过，傅大将军来手书说是让我等注意边境一众外族，是吗？”

罗宥鸣闻言朝他一欠身：

“回统帅的话，确有此事。厉风军几乎被扣，不得踏出上京一步，傅大将军忧心边防bào • dòng，特传书于末将注意此时，不过边防线上挑事儿的就是些虾兵蟹将，不成气候。”

谭勇神情严肃，若有所思了片刻开口：

“沉寂了一两年的外族又春风吹又生，嗯……没那么简单，看来似乎是要变天了，宥鸣，切不可放松警惕，照着傅大将军的话，看死漠北边境，如有异动，立刻上报！”

“是！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