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红幽蔓（1/2）

庆安二十四年六月初，日渐燥热的天气似乎更容易引的人心里发慌，一场关乎大黎生计的噩耗姗姗来迟。

最先发现有人得“红幽蔓”这病的是漠北采石镇里一个卖苦力的采石处，起先患病之人身上的红斑不太明显，故而没什么人注意，等相继有人莫名猝死之时，却发现那周边的村镇城池已经有大片感染迹象。

北漠守军大营离病发地相距不远，外派巡队一经发现便上报给了谭勇，谭勇带罗宥鸣等人亲自探查病情后便没敢耽搁，连夜赶赴漠北总督，周峰府上。

“周大人恕罪，此事万分火急，谭某迫不得已前来叨扰，还望海涵。”

周峰睁着惺忪睡眼，对谭勇这一行不速之客表示无妨后，将他们请到正厅：

“谭将军不必多礼，不知有何要紧之事竟烦得您大老远跑这一趟？”

谭勇摆手拒绝掉了下人递到手边的茶水，朝周峰一作揖，眉头紧皱：

“回周大人，日前末将派守军外出巡访，偶然探查到不远军营一公里地处的采石镇相继有人离奇死亡，听当地人说死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症状，他们身上都出现了红色斑点！”

周峰闻言大惊失色，立马坐不住了，站起来忙到：

“谭将军确定？是红色斑点所致！？”

谭勇：“末将专门带人亲自探查过，是红斑所致没错，而且此症状似乎正一发不可收拾的在采石镇蔓延开来，末将直觉不对，这才潦草派人控制采石镇，连夜赶来面见周大人，还请大人速做断绝！”

“红幽蔓……”

周峰含糊其辞了一句，谭勇没有听清他说什么，问到：

“周大人说什么？”

周峰回过神来，仿佛嘴角都在抖，颤颤巍巍道：

“依谭将军所言，采石镇应该是爆发了红幽蔓，此病早年间在汴京爆发过一次，传染速度极快，染上无知无觉，红斑延至全身便会气绝身亡。当时的汴京城，可是死了大半个城池的人呐……”

谭勇听后一愣，俯首道：

“周大人，我们这漠北连年战争方才休止，能看小病之医者都少之又少，这等可怕的传染病更是应付不了……依末将看此事还是得上书皇上请求支援，越早越好，还请大人速做决断！”

周峰倒还算是个一心为民的父母官，不过却是个胆小怕事的主。

前些年因漠北边防不利险些给大黎带来灭顶之灾，如今战事刚平又出此霍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显得他这漠北总督当的未免也太无能了。

谭勇看出了他的疑虑，四下扫了眼而后压低声音：

“周大人，若此事压着不奏，到时一发不可收拾可就不是面子上的问题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这病我们治不了，这局我们更控不住，谭勇替漠北的百姓求周大人……”

他还没说完周峰锁着眉头摆摆手，叹了口气道：

“行了行了，你这孩子，可真是说得一手好服……老夫虽已是大半截入了土的人，可还没老糊涂到拿我漠北百姓的命开玩笑！”

说完他火急火燎的往书房赶，边走边道：

“来人！备笔墨……”

?

安德殿内。

李芳成才将周峰所呈密函宣读完毕，满朝文武听后皆是一震，窃窃私语之声起伏不断。

盛乗泯面色一冷开口道：

“诸位爱卿都听得一清二楚，漠北因连年战事今夏爆发了红幽蔓，这病在站的诸位有不少人见识过，它对我们来说不算陌生……可有人愿/请命赴漠北平疫？”

闻言底下站着的几个医官颤颤巍巍欲言又止，半天也没什么人吭声。

傅延柒眉头一皱摇了摇头，扫了眼老皇帝难看的脸色，心说这漠北还真是多灾多难，不过眼下估计也没哪个傻子愿意主动揽这会死人差事……

他正想着却见盛淮全移步到了大殿中央，顿时眼前闪过一箩筐的问号，急功近利也不至于这样吧……

只见那太子殿下往哪儿一杵，两手作揖开了口：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这红幽蔓既已在我大黎爆发过，对于太医院的人来说诊治此病恐怕不是什么难题，只是缺一个合人心得领头人罢了。”

盛乗泯狐疑的看向盛淮全，他身兼边防要事，此刻站出来断不是给自己揽差事……于是试探着开头道：

“那太子以为，谁来当这个领头人合适呢？”

盛淮全的额头上此时已然分泌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闻言后半天不言语，好像在犹豫要不要把肚里的话吐露出来。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用余光瞥了一下左边站立着的盛淮安而后才开口：

“回父皇，儿臣以为二弟最为合适。”

此话一出，程容戬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反倒是盛乗泯却没什么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