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色鬼师兄（2/2）

若没有方才那一幕，万俟琅怕是会被他这副温文尔雅的面具骗过去，可他此刻妒火中烧，肺脏里仿佛含了一腔炽热的火，脑中反反复复回荡的，只有一个念头。

他碰了顾泽，不仅碰了他的手，抱了他的腰，甚至、甚至差点就亲到了他的脸。

他碰了他的人！

嫉恨疯狂侵蚀着心脏，暴虐的火将血液烧得滚烫沸灼，他双目猩红，握着长剑的手止不住地发抖，恨不得砍断那条肮脏的胳膊，再撕碎那张下流的嘴，将萧迟晏削成千万片！

萧迟晏摸着下巴笑了：“师侄瞪着我作甚，难不成，你也对你师尊有意思？”

“你闭嘴！”

万俟琅又气又怒，仿佛被人撕开了心底最隐秘的口子，耳根子都红了：“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样的混账吗？”

“哦，看来师侄倒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只是你这样维护他，那你知不知道他……”

“阿琅，走吧。”

顾泽忽然出声，打断了萧迟晏。

萧迟晏在他身后冷声道：“入了仙音门，生是我仙音门的人，死是仙音门的鬼，让你逃了近十年，你也自由够了。”

“等此次收徒大会结束，我就会禀明碧霄宫，带你回去。哪怕是用绑的，你也得跟我回仙音门。”

顾泽背影微僵，喉结滚动，字句却堵在喉头。

“还有一事，龙潜是仙音门门主佩剑，跟随你流落在外近十年，传出去于你我面上无光，今日就请师弟交还。”

顾泽握住腰间佩剑，剑柄冰着掌心，原本暖润的温度被驱除，剩下的只有如心间不化坚冰般的严寒。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字字狠绝：“龙潜，我不会给你，仙音门，我也不会回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萧迟晏勾起一抹玩味的邪笑。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搭理我，甚至，不愿意正视我一眼。”

乔铭沾泥带土地爬到他脚边，抓住他衣角：“尊主，我这次做得不错吧？”

萧迟晏这才低头看了他一眼。

“嗯，不错。”

他忽地一转话头，眸中寒意锋锐如刀：“不过，我是说让你拖住他，可没让你碰他。”

“下次再敢动他分毫，当心我砍了你另一只手。听到没有？”

乔铭哆嗦了下，抱着右手点头不迭，“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我下次绝不再犯这种错误。”

一旁的戚翠容抓着绣裙，杏眼里爱慕、愤恨、不舍变幻不定，明亮如琉璃的双眼，蒙上一层阴翳。

走出小树林后，万俟琅几次三番想开口，一看眼前人冷厉的面容，又讪讪地闭上了嘴。

“你刚才就那么站着，他要亲你你也不躲？”

他不提还好，一提，顾泽遽然变色，一把抓住树干，弓腰伏背，浑身哆嗦着，干呕不止。

吐不出什么东西，只呕得自己双眼通红，指尖磨破，流出了血，瘦矍的脊梁和纤腰控制不住地战栗，仿佛一折就会断掉。

万俟琅手足无措地后退几步，后知后觉地想起。

他的师尊，最讨厌断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