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出院（2/2）

他轻轻拉着护士姐姐的手，注视着她泛红的眼角。

虽然林弯的情感依旧被封存，但陆时凛早就撬开了其中的一角，他虽然无法和护士姐姐感同身受，但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了一个词。

这是舍不得。

林弯轻声道：“谢谢小莫姐姐。”

被林弯轻轻回应着，小莫怔愣了一下。

心中五味杂陈，眼前这个乖小孩，已经好很多了，刚进入这个医院的时候，甚至他们就在林弯的耳边说话，林弯都是一副空洞的模样。

到现在已经能给予他们简单的回应。

在所有患者中，情感淡漠症患者是最令人心疼的。

他们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世界里，明明周围都是喧嚣，但他们始终无法融入进去，就好像一节脱轨的火车。

这里的每个人都极力想要将弯弯拉入这个世界，但是三年来一直没有进展。

林弯每天偷偷溜到顶楼的事情大家不是不知道，只是难得看见林弯除了绘画会对一个人如此感兴趣。

所以在陆先生提出来的时候，负责林弯的人睁一只眼闭了一只眼。

正好这位陆先生也难伺候，这样对他们来说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想到这里。

小莫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他们到底还是利用了一下林弯。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陆时凛的条件里还有其他的私货，估计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还想说些什么，在他们身后已经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弯弯。”

林弯抬头，“舒木医生。”

舒木摸了摸他的头，早就从其他护士口中听到林弯的父母来接他的事情，所以并不意外。

只是轻声道：“弯弯，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做自己喜欢的就好，记住，无论做什么，遵从自己内心的旋转就好了。”

林弯点了点头，余光瞥见转角处一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瓜儿。

见到林弯看过了，小脑袋瓜儿眼睛一亮，朝林弯打了个手势。

林弯笑了笑，和舒木轻声道：“小柯找我了。”

舒木也发现了这个小蘑菇，笑眯眯道：“去吧。”

小柯此刻好像暂时从蘑菇的世界出来，但依旧不怎么会说话，手揪着自己的衣角，一会儿说林弯是不是要走了，一会儿说自己以后没有人浇水了。

林弯笑了笑：“小柯，蘑菇总要长大的，你也要学会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

林弯说完后顿了顿，脑子里不知为何闪过一句话。

“永远呆在自己创造的乌托邦中，不是人，是小丑。”

但他却想不出来是到底是谁说的，声音像是蒙着一层雾气，林弯很快就抛之脑后。

小柯瘪了瘪嘴，眼睛里似乎有水意，“好吧。”

“那我们碰碰。”

林弯甜甜道：“好呀。”

碰碰就是抱抱的意思，在小柯的世界里蘑菇轻轻的碰一下，就代表友好交流。

只是小柯这次抱他的力气有些大，林弯没有多想。

等他离开后。

小柯忽然疑惑地从地上看到一条亮晶晶的东西，他呆了呆，伸手捡起来，看了眼林弯的背影，迟疑道：“弯弯给我留礼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