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考验(1/1)
冬儿与秋儿进了屋子时,只见花梓瑜正坐在垫绣有红梅傲雪的棉垫的楠木圆凳上,手里把玩着玉质的玲珑铛,眼睛却从二人一进屋就一直盯着她们。盯得二人脚底生寒,秋儿受不住压力,一把便跪下,嘴中不住道:“小姐,奴婢,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啊!”
看见秋儿瑟瑟发抖的样子,花梓瑜眼底尽是失望之色,连嘴角都不自然抿成一条缝,儿秋儿抬头正想在为自己争辩什么,一看见花梓瑜的表情吓得把头低的更狠。于是花梓瑜便不再说什么,看向一旁还未跪下的冬儿,冬儿见花梓瑜看向自己,便规规矩矩地跪下,行了礼:“奴婢见过小姐,不知小姐唤奴婢有何事?”
冬儿临危不惧的表情让花梓瑜刚刚不悦的表情稍微展开了些,却又用一种冰冷的语气问:“哦?你们还不知道吗?我那金丝雪梅的绒花去哪了,这上午就你们几个丫鬟打扫着屋子,难道这还用说?”
冬儿心里暗暗盘算,刚刚一路上她都在揣测小姐的心思。不过她刚刚想到了一个,若是错了,便永远不得翻身,搞不好还会连命都没了。但转念一想,与其一辈子都这样活的一直看人脸色,还不如去搏那一时的风光,搞不好一时都会是一世。于是冬儿便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日除了奴婢与秋儿,还有朱雪和文兰两位,而且,像奴婢与秋儿自知身份低微,只敢在外间打扫,里间是由朱雪与文兰二位姐姐打扫的。”
“好像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似的。”花梓瑜嗤笑了一声,冬儿倒是比那秋儿机灵,不过擅自揣测主子的意思,花梓瑜倒是有些反感。冬儿听着语气,刚刚跪直的身板也不经意间软了几分。
“罢了,看了你二人也是没本事的,估计那东西也不是你二人所偷。下去吧。”花梓瑜说完后秋儿如蒙大赦般,连磕了几个头边冲出去了。而冬儿也缓缓起身告退,“慢着——”花梓瑜喊住了冬儿……
入夜,月色朦胧。冬儿睡得极不安稳,眼一闭都是文兰下半身血肉模糊的样子,呜咽声在院子里回荡个不停。想起白天,小姐叫住了她,让她站在屋子里伺候她喝了一壶茶水后便让她离去。之后不一会儿,二夫人院里的英梨姑姑便来了将一群丫鬟召集到一块,然后便见到文兰嘴里被塞着布一句话都说不出,变被压在长凳上,两个不知哪来的老妈妈抡起那长棍遍照臀背上打去,文兰被打的一瞬间,眼珠都要瞪出眼眶,拼命的挣扎,可是还不到二十棍整个人便不动了。
周围年纪小的丫鬟都抱在一块哭了起来。英梨姑姑的声音却十分洪亮,说:“二夫人说了,五小姐虽年幼,但是也不是到了随便一个丫鬟都可以欺负的地步。上一次,一个丫鬟偷了镯子,小姐本来也不想闹大,便偷偷发卖了。这一次,又有一个偷到主子身上来,还是一个家生子?正是给他老子娘丢脸,鉴于五小姐年幼,二夫人特地派我来监督行刑。以后如有再犯,那就不是三十板子这么简单,直接乱棍打死!”那一些胆小的听了直接都晕了过去,还有文兰行完刑后,朱雪上前帮助的时候目光死死盯住冬儿,那一瞬,冬儿觉得自己被毒蛇盯上了。
而那一边,二等丫鬟房里,朱雪看着脸上泛着死气的文兰,她已经尽力了,煎了药服下了,还是阻止不了文兰离去的脚步。“朱……雪……”文兰费力地睁开眼,伸出手,朱雪见状一把抓过文兰的手,应声道:“我在这,我在这。文兰,你怎么样?”
“我快……不行了。”文兰挣扎着最后一口气,道,“那……那绒花……我没偷,我……我不知道哪个……哪个……”结果,文兰还是没有说出最后一句“哪个人将绒花藏在我衣袖里”便走了。而朱雪呆呆的坐在那,一直情如姐妹的二人,一直形影不离,结果却……
“放心,我已经知道那个诬陷你的人了。我替定会为你报仇的。”朱雪呢喃着,如受伤的小兽一般呜咽的哭着一夜未停。
冬儿一夜没睡好,刚醒来看了看一旁秋儿的铺子人已经不在,而那边春儿整齐的床褥一看便是一夜都未归,也对,春儿本来胆子也小,昨告完状回来正好碰上文兰行刑,吓得昨晚又跑到她母亲那。
而梅儿本来她值完夜应该在睡觉,现在也不见踪影。似乎察觉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于是冬儿穿衣起床,到屋外端了盆凉水梳洗了一番让自己打起精神。结果刚端盆回屋,就见到刚刚也从屋外回来的秋儿与梅儿。秋儿与梅儿脸色都不好,三人都站在那,一时间谁都没开口整个屋里静悄悄的。
“文兰没了。”梅儿率先打破了沉默,“小姐给了二十两银子安身费给文兰父母。刚刚文兰的尸体才被带走,听绯云姐说要找一个丫头替代文兰的位置。”
“咣当”一声,冬儿手中的盆落下了,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她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昨日,她在小姐那逗留时间不长,但若是“告状”也绰绰有余。而且她似乎被拖进了某个无底洞。而梅儿被这反应吓了一跳,还以为冬儿被吓到了,但是秋儿却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满是不可思议看向冬儿,犹豫道:“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冬儿尖叫道,一把推过挡在身前的秋儿夺门而出。昨日文兰的惨状在脑海中盘旋,还有最后朱雪那一眼渗人的眼神,冬儿慌了神,浑浑噩噩中也不知道跑到哪里,最后只站在眼前的朱红门下犹豫不前,可是冬儿苦笑,这辈子那些人,那些事都已回不了头。鬼使神差般撩起垂下的流苏门帘走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