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开学(1/2)
祝余把话说得含蓄,徐萍何止是不聪明。
在傅辞洲看来,徐萍就是疯了。
只有疯子才能说出那样的疯言疯语,让别人不顾自己家孩子的性命去救一个半道上突然出现的人。
“我看她才有病,”傅辞洲到现在气都没消下来,“就真的不要脸。”
之前他还顾忌着那人是祝余的生母,现在看来,也用不着那份尊重。
祝余把头一转,后脑勺枕在傅辞洲肩上:“还好,我爸也不同意。”
“你用脚趾头想叔叔也不同意,”傅辞洲揽过祝余的肩,让他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怀里,“你可是他宝贝儿子。”
祝余顺着傅辞洲的胸前往下滑,最后弓着身子窝出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对祝钦“宝贝儿子”这个身份有些存疑,但是没敢直接在傅辞洲面前说出来。
不久前傅辞洲破门而入见谁打谁的气势还在,祝余比较担心对方会不会直接指着自己鼻子骂“叔叔他对你那么好,你这个没良心的还觉得他不把你当儿子?!”
当儿子是当,但是宝贝儿子的话…应该也不至于吧?
“咔嚓”一声厨房的推拉门被打开,祝余一个激灵坐直身子,脚丫子在空中一摆,瞬间和傅辞洲拉开距离。
傅辞洲看祝余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忍不住躬身捏了颗提子扔进嘴里,低头闷闷地笑。
就跟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家长出来还要避嫌。
大岔着坐的小腿被人踢了一下,没事招惹人的脚上还穿着他们两人一起买的人字拖。
傅辞洲用脚背一抬那节瓷白的脚踝,祝余本就没怎么穿好的拖鞋直接飞了出去。
“我去…”他翘着脚趾去够拖鞋,傅辞洲使了个坏心,把拖鞋踢茶几底下去了。
“我把冰箱里的剩菜热热煮了面,”祝钦端着一碗面出来,“你们要不要再吃一点?”
祝余和傅辞洲一起摇摇头。
大热天还吃热腾腾的汤面,要人命了。
祝钦“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开始吃面:“你们俩今天请了假,就在家里别出去了。”
祝余和傅辞洲又点了点头。
祝钦主要是怕祝余遇着徐萍,正好他也不是很想出去。
“你真是闲。”祝余没了自己的拖鞋,破罐子破摔硬是把傅辞洲的拖鞋也扒拉下来一起踢进去。
傅辞洲把他小腿往旁边踢:“你也差不多。”
两人闹来闹去,闹到祝钦离开。
家里就他们两人,客厅里开空调实在浪费,于是又去卧室里折腾。
傅辞洲又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那个相框。
依旧卡在那里,里面是空的没有照片。
祝余察觉到傅辞洲的目光,干脆按着床边坐上去:“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
傅辞洲看了他一眼,承认得大大方方:“昂。”
“主要是你看到辅导班那张照片了,”祝余把相框拿在手里来回颠倒,“不然你也不会猜的这么准。”
“是啊,谁能猜到。”傅辞洲淡淡道。
谁能猜到会有人病态到企图去复刻另一个人。
谁又能猜到一个爱笑爱闹的少年能承受那么多。
与其说是猜不到,不如说是不敢猜。
他连想象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真实实发生在祝余身上,而且是十几年。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祝余嘴巴一撇,叹了口气,“感觉你下一秒就要眼泪汪汪地对我说‘你…好…可…怜…啊…’”
傅辞洲如他所愿,立刻张嘴道:“你…好…可…怜…啊…”
祝余“啧”了一声,对着傅辞洲的脑袋就上手招呼:“你欠不欠?”
傅辞洲捉住他的手腕,指尖在掌心轻轻一挠:“打我?舍得吗?”
祝余另一只手也跟着上去:“你觉得呢?”
他俩真的很神奇,相处模式就像是形成了一个闭合回路似的,几句好话说完就要立刻原地开掐。
两人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互掐着掉到床下。
只是不同于在元洲的那次闹腾,这次傅辞洲有意护着祝余,就算掉下了床,那都是他在底下当肉垫。
“一身汗,黏的慌。”傅辞洲枕着木地板,轻轻喘气。
祝余手掌撑在傅辞洲的脸边,支起自己的上半身:“黏你还跟我闹腾?”
傅辞洲一句“那不是喜欢你么”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回去。
他觉得这话要是放在前一阵子说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放在现在说就有点不太对劲。
两人相处,关系由远及近。
之前的距离就有回旋的余地,允许他们互相打哈哈开玩笑。
但是现在的距离,似乎不允许了。
他和祝余太近了。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都太近了。
这种距离让他们无法随心所欲地鬼扯,因为在说完之后,对方都会把那些话重新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细细品味。
太容易露出破绽,让人抓住细微的把柄,牵扯出压在心底的巨大感情。
和好哥们打闹过界也不是没有,但是一旦真正把这种行为和感情定义为“喜欢”,可能对方瞬间就会远离开来。
爱是盔甲,更是软肋。
傅辞洲这一生随性不羁,但是到了祝余这里,还是要怂上一怂。
“那就不闹腾了。”傅辞洲推推祝余,坐了起来。
他一双长腿屈着,略微伸展就踢上了床下的物件。
“咚”的一声,傅辞洲赶紧把腿收回来。
“什么东西?”他往床下探了探头,好像是一个塑料储物箱。
“以前的旧东西,”祝余似乎没什么兴趣介绍,也不准备让傅辞洲继续询问,“话说你暑假的二十篇作文写几篇了?今年要不要我继续帮你写啊?”
傅辞洲想起祝余当年给自己写的玩屎绝作,登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也敢跟我提这茬?一年前的打我现在还能跨时间揍到你身上。”
“真冤啊我,”祝余嘴巴一撇,“我那年暑假的确是老家玩屎去了。”
老家里的人也没理他,祝余就一个人乱逛。
他和猪圈里的猪讲话,给草地上的牛拔草,甚至跑去河边,栓个蚯蚓钓虾玩。
祝余不是一个喜欢孤单的人,但是他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就玩屎?”傅辞洲笑了起来,“那今年呢,玩没玩?”
祝余憋着笑摇摇头:“七月三号,没玩屎,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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