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不太一样(1/2)
祝余的话说完,还没等傅辞洲有什么反应,他自己先笑起来了。
傅辞洲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把棉签戳祝余嘴巴里好好搅一搅再拿出来。
“你要点脸行吗?”傅辞洲把他的下巴一扔,“也不嫌丢人。”
祝余“嗤嗤”笑起来:“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行了吧你,少在这撩拨。”傅辞洲皱着眉,把围栏上的乱七八糟都给收起来,“赶紧回教室,一会儿老陈抽人了。”
“没事,这节物理课,松得很,”祝余把自己糊了碘伏的手在空中甩了甩,“回头给王应发条信息,说你陪我去校医院了,完美。”
“那现在不回教室了?”傅辞洲把塑料袋打了个结拎手上。
“不太想回去,”祝余说,“上课也就是讲期末卷子,咱俩理综差不多都满分,听着没什么意思。”
傅辞洲想想也是,他和祝余就算是坐在教室也都是自己干自己的事,很少专门去听老师讲课。
“那去哪儿?”傅辞洲问。
“单杠?”祝余提议道。
学校体育课基本都安排在第一节,现在操场没了人,那边也算安静。
傅辞洲点点头:“行。”
-
祝余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去操场的那片健身器材区呆着。
尤其是高低单杠,坐着挂着靠着,总有一款姿势他觉得舒服。
傅辞洲坐在旁边的仰卧起坐凳上,看着祝余在单杠旁边转悠一圈,又回来了。
“手破了,也不能撑上去。”
祝余到底是摔在塑料跑道上,擦伤面积虽然大,但是伤势不严重。
他都能心大到用消毒湿巾擦擦完事,自然也不会在意撑上单杠的短暂疼痛。
只是他手上的药是傅辞洲给他涂了半天才涂上的,他不想当人面就这么给蹭掉了。
傅辞洲朝他一伸手:“再给我看看。”
祝余把手在空中晃了晃,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递到了傅辞洲的面前:“也没什么好看的。”
手心一般比皮肤的其他位置要更白一些,棕褐色的碘伏涂在上面有些显眼。
边上还映衬着几点红色,应该是之前随便点上去的红药水的颜色。
傅辞洲捏捏他的手指尖,稍微使了点劲,然后放开。
“捏我?”祝余动动自己的手指。
傅辞洲抬手在他的胳膊上又捏了一下:“不行?”
他记得自己上次来这边找祝余还是夏天,夏末秋初,祝余说蝉都死了。
那时候自己是受老陈的嘱托,两人还没这么熟。
或许应该说,那时候的傅辞洲,压根没想着去介入祝余的生活。
祝余对于他来说,还只是一个相比于班里的其他同学来说,玩得比较好的那一个。
加上两人小时候的恩恩怨怨,本质上来说也就是同学。
互相殴打,互相玩笑。
和王应许晨也都差不多。
但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傅辞洲逐渐倾向于去照顾祝余。
给他买糖画,给他放河灯,给他顶着寒风买纸条,坐上好几个小时的车就因为那一句玩笑话。
因为祝余的一滴眼泪,傅辞洲就能临时拿着演讲稿去发言。
因为祝余喜欢吃花生,傅辞洲就可以来来回回给他抓许多次。
甚至可以追溯到更远。
因为祝余被人堵,傅辞洲就可以一口气跑出学校直接暴起一脚把人的肋骨踹断三根。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对祝余有些不一样了。
“一点儿也不想看书,就想在这晒太阳。”
祝余在傅辞洲面前走了几步,似乎没找着什么别的好地方,最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如果我是一棵树就好了,被种进土地里,什么也不用干,什么也不用想。”
冬天和夏天不一样。
那时候的夏天,风是热的,吹人脸上带着一股子躁动。
现在的冬天倒没什么风,阳光暖暖照着,舒坦。
祝余挨着他坐,手臂隔着衣服贴在在一起。
傅辞洲侧脸过去看,停了几秒后顺势往远处望去。
不远处的空地被翻出来了一块,大片黄土裸/露在阳光下,似乎要有什么大变革。
傅辞洲抬抬下巴:“一会儿去那儿挖个坑给你埋了。”
“犯罪啊少爷,”祝余笑着扭头看去,“那边要种竹子。”
南淮一中好像最近要评什么绿色校园,所以这几天都在忙着搞绿化。
傅辞洲“哦”了一声:“那挺好。”
又坐了一会儿,祝余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擦伤。
傅辞洲也跟着看了看,然后捏过他的手指:“下次小心点。”
声音温和,自带暖风。
祝余抬眼看过去,觉得傅大少爷像是换了个人。
“少爷,你心情好点了吗?”祝余问。
傅辞洲眉梢一挑,很快明白过来。
祝余带他逃课跑这儿来,敢情是以为他心情不好替他放松呢?
就这还能哄着他?
傅辞洲心窝子一暖,低头叹出了一声笑。
以前那个自己无论问什么都无可奉告、甚至扭头就走的人,现在也开始暗搓搓去琢磨他的心情,一声不吭带他出来解闷。
就是有一点不一样了。
“嗯,”傅辞洲一点头,“好点了。”
“不生气了?”祝余再接再厉。
傅辞洲勾起唇角:“不生气了。”
他不仅不生气,而且还挺开心。
因为祝余的眼睛里亮晶晶,跟藏着星星似的,看着舒服。
傅辞洲想起过年时自己在元洲河放的河灯,烛光打在水面上,就这样亮亮的。
上面载着的纸条画着一条小鱼,后面一直都跟着开开心心。
像是突然释怀,又突然懂了。
自己的别扭和担心,喜怒不定和患得患失。
他的情绪全都绑在了祝余的身上,生怕对方有一点难过和委屈。
或许早就如此只是现在察觉,又或者是昨日心动隔日就立刻发现。
在当初的联谊晚会上、在年前的元洲河边。
傅辞洲在糖画摊子那儿撕下写有他们两人的名字的纸张时,他就隐约有点明白。
“男的也能谈恋爱啊。”
“”
那时他没有确定,迷茫之间带着丁点担忧。
可是现在他看到祝余笑着的眼睛,又突然什么也不想管了。
他不是个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的人,也不是个犹豫纠结反复琢磨的人。
一旦事情有了苗头,他就深挖狠掘,最后找到一个确定的结果。
他在意祝余。
格外在意。
虽然他还不确定这份“在意”是否就是“喜欢”。
但是也不妨碍他放平心态,把关心变得温和而又容易让人接受。
“祝小鱼,”傅辞洲的手臂从祝余背后绕过去,手掌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糖画吃完了吗?”
“嗯?”祝余一歪脑袋,没有跟上这个快速跳转的话题。
“吃完告诉我,”傅辞洲说,“我再给你买。”
-
祝余总觉得傅辞洲最近有点不对劲,特别是对自己的时候。
不仅不生气了,而且脾气好的有点吓人。
王应简单分析了一下,认为傅辞洲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祝余的事情,这才提前做好准备工作,以防到时候祝余原地爆炸,还能起个缓冲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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