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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忘记黑夜给他的苦楚,在皇宫深处被幽禁时,他总是在所有人都已沉睡的深夜一个人独自徘徊宫中,独自一人欣赏夜的黑,独自一人品尝处境的荒凉,独自一人……默默垂泪。
无力嘲笑自己的感伤,那是自己背负的过去,黑暗的记忆不是说遗忘就能遗忘的……还有……那个曾鲜活的活在他记忆中给他唯一一点希望的那个人,那个特别的人……他时常在想,他们兄弟之间真的就那样……完了吗?虽然他已经自由了,但是心中的伤就那样将它放着等待结痂、尘封真的是最好的方法吗?
不意外在他最无力时被暖人的温度圈入安稳的怀中,他仰靠在背后人的身上,将一半的重量交给身后的那人。
“慕容前辈已经睡下了,他说风雪停了,吩咐咱俩明日下山去城中买些粮食。”虽然他总是嫌他改不掉“偷窥”的恶习,可是真正让他改不掉这个习惯的还不是他过于敏感的神经。他无法放他一个人,就是怕他静下来后总是想些让自己难过的事。知道怀中人有些事情还是放不下,不回去打探清楚他可能会永远记挂着,与其这样,不如主动去捅破那层窗纸好了。
“奇,我们回大都……让你和那个人将恩怨算清楚吧。”
二哥
又是一个混沌的夜,在深宫大殿内一抹孤单的影独自徘徊着,他的手不停的抚摸着殿内腾柱上斑斓的龙型雕刻,一双深邃的眼没有归依般四处打量着。
最终定睛在大殿之上,正中央那最高权力象征的龙椅之上。
刚刚修建好的城陵宫不论内外部构造几乎与中原的皇帝的宫殿如出一辙,但是为什么日夜赶工终于完成,那日里看来如此堂皇富丽的大殿此刻看来竟是那样的冰冷,荒凉?
迈动步子,一步一个台阶,踱步到那黄金镀层、蟠龙卧居其上的皇坐龙椅,轻轻的抚摸着凹凸不平的浮面,男人转过身正对殿宇,然后抖了下金色的龙袍端坐在其上。
俯视万物就是这种感觉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杀兄轼父,众叛亲离,多年的夙愿终于得以实现,大权在握成为万万人之上的王就是现在的这种感觉吗?
满足了吗?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之后面对的又是什么?
一手拄着下巴,男人闭上眼睛,回忆着过往的曾经……
[二哥,能不能告诉我……那时,就是在后花园那次,为什么你会伸出手扶我一把?
少年睁着媚人的茶褐色眸子,定定的望着始终都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兀自看着书的二哥。
少年的问题很多,粘在他身旁,生怕被忽略似的总是在问为什么,可是他从来不曾给与回答,但这一次,听到男孩的问题,他手上一震,心下多了丝慌乱,可是却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没察觉的当头他已经本能的说了句:
没什么,……一时兴起而已。
口气冷淡至极,但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那因为他的话而明显失望起来的少年。
虽然那样说,可是不是一时兴起,他自己其实很清楚。在与自己这个三弟接触之前,更早以前,他其实就已在关注他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男孩的娘亲是害自己的母妃堕入冷宫的罪魁祸首。而他自己,为了不让自己的存在被父王忽略,若不是拼命靠着努力得到超龄的才学让父王注意到自己,可能他也只能像母妃一样只能在冷宫内过他惨淡的人生。
所以在步出那个鬼都不愿多待的地方之后,他自然而然的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没有他想像中那样的不堪,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的相反,他本来以为,像灵妃那样得宠女人,他的儿子定然也会跟着显贵,盛气凌人,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一双同样渴望温情,渴望关爱,渴望着一切的眼睛,只不过相较自己那双眼中多了不该在这复杂深宫出现的怯懦和单纯。
仇恨似乎瞬间变的复杂起来,母妃疯狂狰狞的脸庞在烛光中摇曳,尖锐刺耳的嚎叫声却随着风声远去了。作为同样饥渴着什么的灵魂,他不知道从这样的人身上能得到什么,或许可以说,什么都没有的人能给他什么,他,根本连被他报复的资格都没有。
一开始,他并不想要得到所有,年少的单纯世界里需要的不外乎就是温情,可是在这偌大的皇宫内,什么都可以拥有,什么欲望都可以得到满足,可唯独这个,想找个心灵的休憩地却比登天还难。极度空虚的心灵需要什么东西将它填满,可是往往,负面的思绪反倒容易滋生。
仇恨,嫉妒,贪念尤其比什么都更容易进驻人的内心,侵蚀人灵魂的速度也快的惊人。
发生在少年身上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对于他的软弱和寻求强者的庇护的行为,他看在眼里嗤笑在心底,这样弱小的生物竟然还能左右那样强大的男人,人类总喜欢将淫邪的欲望扣上堂皇的帽子,谓之“爱”,却不知道那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他既不屑于那个被他们共同称为父王的男人少得可怜的父爱,也不会同情这个连挣扎都无力的让人莫名气愤三弟。
他冷眼旁观着弱小的生物挣扎着向命运臣服,最终麻痹了自己的神经又开始了自我欺骗,佯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恢复了平静。可在那平静的背后他却能看到时不时的出没在后花园中,那孤单的影子在抽搐着落泪。
他忽略那总是刺痛他本该早已麻木的心,假装不在意,任那粘人的小东西依旧那样缠着自己。他本以为,他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不关心他糜烂到只剩下欲望的黑色的世界,可是直到那一次的误闯,在后花园,他看到那霪乿的交合场面,乱仑的一幕在他眼前真实的上演,他听到心中的某一个角落猛然间坍塌碎裂了的声响……
最复杂的感情,火烧火燎般的折磨着他不成熟的心智,一颗麻木的心竟然会疼的他喘不过气,思绪的混乱让他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
“果真贱人生的自打娘胎出来就带着股骚味,你就是靠着那不男不女的脸勾引父王的吧!用你那引以为傲下贱身体勾引……”
对他说出那样恶毒的话,他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