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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节前的一周,某天下午,阴冷异常,飘着雨雪。一帮子银正趴在自习教室里抽烟的抽烟,睡觉的睡觉。生活委员会来了,发了一圈信和汇款单,没有有我的。我骂了句“wǒ • cāo!”,正要上楼上教研室去,生活委员突然给我说“白恼,校门口信箱那里有个shǎ • bī,坐在信箱柜旁边的石条上,见一个同学去取信,就问一句你班上有没有成都人。问他到底找谁,这哥们儿又他妈不说话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说“wǒ • cāo那么多成都人,谁他妈知道他是哪个疯子!”转身就上楼了。
走到楼梯口,突然想想,我们学校那时候就3、4个成都人,市区的只有我一个。不会真是找人的吧?妈的反正手僵脚僵,不如去走一趟暖和暖和。于是叼根烟,慢慢的向校门口璇过去。到了学校大门口信箱那里,左右看看,有一个娃卷着手,弓腰坐在信箱旁边的石条上。看他那个样子也是遭冷惨求了,脚杆都好像在打抖抖,穿了一件那时候很港的那种皮夹克(带多蓬松的翻毛领的那种),但是上面全是污七八糟的已经分不出来是啥子颜色了,裤子和皮鞋上也全是泥水汤汤干了的痕迹。老子心头想我日难道是个讨口子?转身走求了。
刚走了两步,背后一个成都话声音小声喊“背背儿”(我小时候的外号,因为一次在西马棚小学番强,背部着地,竟然没得事)。我惊异,转头,那娃慢慢站起身来,盯着我小心翼翼地说“是你娃。。。哇?”
我一直盯着他看了将近有半分钟,突然发出一声狼嚎“俊娃子!”冲上去一把把他紧紧抱住。瓜皮被我抱的疵牙咧嘴,痛的使劲喊“我日老子的手!老子的手!”我放开他一看,原来他的右手袖子是空的,右手放在衣服里面的。我把他皮夹克拉丝扯开一看,我日,打起夹板吊起在脖子上的。我大声喊“我日!老子。。。你娃。。。你娃咋会在这儿?你这些年跑到啥子地方切了?手做啥子了?”,他对着我微微笑一下,咧出小时候就有的一对小虎牙“还不是就在成都。。。”我使劲的摇着他“你娃咋会跑到西安来了?江海呢?江海放了?唐怡呢?”
他左右看一下,小声说“老子这盘遭惨了。。。”说着说着竟然就要开始哭!我大急“到底做啥子了?你娃到底出啥子事了?”他说“找个安静地方。。。”,我看校门口银来银往,赶忙把他拖到后面的花园的亭子里。有一对谈朋友的正在那里卿卿我我,老子大吼一声“快滚!”(儿时豪气突然迸发!哈哈),那两个看我和瓜皮一眼,起身走了。我扶着瓜皮坐下,给他点上支烟。他坐下,拿烟的手都是抖的,我问他“你咋会找到我学校里来的?”他慢慢说“你不是给过我老汉儿你学校的地址的嘛,那张纸我幸好一直留到的,这盘老子。。。老子遭惨了,我要。。。跑到内蒙切,路过西安。。。”我突然才想起大一寒假回成都,在青羊区房管局碰到瓜皮他老汉儿,给了他我西安学校的邮寄地址,喊瓜皮给我写信。但是后来瓜皮一直没有给我写过信,想不到地址他还一直留着的。我给的是学校的信箱号,怪不得瓜皮只好坐在校门口信箱柜那里等。
我赶忙问“到底咋会事?他们两个呢?”,瓜皮手抖着,大口的抽着烟“老子。。。老子这盘遭惨了。。。江海早就放了,我一直和他一起,我们在社会上耍了,当龟儿子了(成都黑话,社团人士)”
老子吓了一跳!想了想又问“唐怡呢?”
“唐怡在铁路局,在7/8次上当列车员。。。”
我突然想起说“夏蓉你还记得到嘛?省委的那个,她也在西安上大学的!要不我们马上过切找她?”
瓜皮很惊讶“她也在西安?咋会记不到她嘛。。。我原来还喜欢过她的”
我大声说“我日,老子朗个不晓得?你狗日的暗的才深喃!”
他却突然不说话了,顿了半天,慢慢地说“不要切找了。。。背背儿,你们和我们已经不一样了,你们。。。你们已经是大学生了”
我一下子呆住了。少年时过命交情的伙伴,现在已经有一道深深的鸿沟横在了我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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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b22,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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