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36(2/3)
小米和小糖在云南大学对面开了一家小小画室,小糖自己画,自己卖。来看的多,真正掏钱买的少。生意清淡,却可以维持。
那画室是闹市中难得的安静去处。是小糖重新设计的装修图纸,四周郁郁葱葱的都是花草树木,爬山虎,丁香,紫薇,还有大片的薄荷,雪白房子,面积不大,红色的尖尖楼顶,好像外国童话里面的城堡。前面是落地透明玻璃门,墙壁上挂满了画。有素描,有油彩,有山水,更多的是人物。经常有各路小女生,站在街的对面,透过玻璃门窗看向内,小糖安静而认真地画着,涂着,忙碌着,他聚精会神的样子太帅了。大半侧面,嘴角抿得紧,时不时用手前额的碎发向后拨一拨,气宇轩昂。芝芝摇着小尾巴蜷曲在他的腿旁咬他的鞋子。
也有勇敢的小女生推门而进,坦率提出要求,可不可以让小糖帮她画一副画像。小糖总是微笑摇头,目送小女生失望落寞的背影。
那情景比任何画面都打动人。
小米蓄起满头长发,染回漆黑,蓬蓬松松的用一块白手帕绑起来。逢人笑三分,已经足够受用。小米漂亮,是人群当中最耀眼的那种。你一抬眼就看得见她,永远站在浪尖上。你无法忽略她。
即使偶尔去超市买只汽水,后面也会有b字头跑车亦步亦趋。跟随她穿街走巷,无非为了多看她两眼,长得好就是这点麻烦。
当然小米也没有闲着,令那些爱慕她的男人牵肠挂肚琢磨不定。
自邂逅到爱恋,自莫名欢欣到深深失落,落寞的分手,背道而驰。她总有办法跳出来,不伤筋不动骨。跟没事人一样。
只有没心肝的人才不会疼。她不是没有心,她的心里有一个窟窿,是被坏男人掏空的。
很多人,这些人都是男人,前来买画,是因为想近距离看多小米一会儿。
小米很专业,明明知道买主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仔细询问是自用还是送人,自用是挂在客厅还是卧室,如果送人,送给什么样的人,性别年纪身份,最后帮出主意,选最合适最称心的一副,并很熟练地包装起来。买主喝杯茉莉香片,起身付款,便没有理由再多停留。
小糖最初是不大情愿的,他觉得画应该卖给那些懂画的人。学艺术和文学的人颇为清高,都有一定程度的自恋情结。
哪里有那么多两全其美天随人愿的事情?商业社会,在商言商,不管画什么样,最后能换成钱,才是价值。
艺术无价。是,艺术有时不值一毛钱。画商业画有什么不好?又有名又有利,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小米教训起小糖来也是一板一眼的。
这个时候我从不插口。
以前我在中间做老好人,小米就把我推到门外,拧着我的鼻子说,你那套方法不行,小糖交给我来收拾。我们女人,不管做哪行哪业,都应该谨遵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的教诲,赚到钱要储蓄,赚一百花三十就差不离了,身边有钱傍身,心里有谱,不至于饥不择食,进可攻,退可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是是。姑奶奶,你说的极是。
小米进步了,做事情目的明确,该含糊的地方就闭眼,该认真的时候就坚守原则。从前顺境,她是靠小聪明和运气,现在,她知道出人头地得靠真工夫了。
有些人一出生,就预先铺好了路等他们走。而我等,没有好出身,不得不披荆斩棘,还会被旁观者讥笑自不量力。
我喜欢她热热闹闹忙进忙出的。整个人是有朝气的,欢快的,有血有肉的。
她高兴,我就跟着高兴。我的心愿就这么简单。
她约会不断,但是多晚我都会为她留门。因为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她不回来,我和小糖都无法安心入睡。
我应聘在一家售楼公司做推销。最短时间内上路,放弃照本宣科,每天舌战群商,尽其最大本事游说鼓动,使顾客对楼盘户型在最短时间内一见钟情,签字付钱,心安理得地抽取佣薪。与人打交道其实很有趣的,没有我以前想像的那么难。生活里太多课本上学不到的精髓了。
傍晚的时候一家三个人一起去超市,购置新鲜的蔬菜生果和生活必需品。回到家里,洗尽铅华的小米扎起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小糖就去搭手。她喜欢做饭,小糖喜欢吃她做的饭。我发现做饭这种事情也要讲天分的,同样的材料,同样的炉灶,她做出来的饭菜就是比我做的好吃。
我在阳台上抽烟,眺望远处的楼群轮廓,安全而厚实。灰蒙蒙的城市上空,太阳将落,橘霞一片。给阳台上的发财树浇浇水,擦擦繁茂深绿叶子上的灰尘,叶子脉络分明。发财树枝繁叶茂的绿着,很寂静很寂静颜色的那种绿,看久了,会心疼。都说发财树兆头好,一时童心大起,用烟头在叶子上烫了三个洞。为什么是三个?因为我们家有三个人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