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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年征战沙场,早已见惯生死,李某不怕。”
“可常言道,人有一死,或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李校尉战死沙场定然光荣,可是为了这点小事却是不值!”
李敢一顿:“或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
“李校尉?”
“……懂了,李某自会有分寸。”
第二日醒来,明珠觉得浑身发冷,关节酸痛。看见燕青在门外徘徊的身影,她想叫她,却喉咙哑干法不出声。又昏昏睡过去。
她觉得累,眼前又偏偏出现了许多人影,有姑姑;姑父;还有李敢——穿了牛仔裤的,和穿了青色曲裾袍的;还有他,她又爱又恨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苦涩的液体流进嘴里,喉里痒了一下,她忍不住咳了一声,睁开眼睛。平阳公主急忙用帕子擦拭明珠的下巴,小声冲旁边说,“我还真不是个会侍候人的主。”
“公主?”明珠觉得胸腔里憋闷,说话声音竟是重重的鼻音。
“吆,醒了?都怪我不好,是不是我把你给呛醒了?”
“公主,怎能给我喂药呢,可折了我的寿。”
燕青拿个青黛色的花纹垫子放在明珠的背后,缓缓地把她托起来。“可不是嘛,公主来了好几趟了,见你迟迟不醒都急坏了。这不,连药都要亲自喂。”
“我睡了多久?”
“两天了。小姐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了,燕青别说了,她刚醒身子弱还是先歇着吧。去把大夫叫来。”
“诺。”
看着燕青跑出门,明珠再回头看平阳,她也正在看自己。
“公主有话?”
“不,没有。你先调养好身子再说。”
“不妨。”
“妨!听我的话。”平阳给她掖好了被子,又端起药来:“你要不嫌我喂的不好,我就着手继续为你吃了可好?”
“嗯。”
味道太苦,明珠每喝一口都觉得是煎熬。真想端过来一闭眼全喝了,可是平阳喂得认真又尽心,明珠只有咬牙一口一口的“品”。
汤药喂完了,燕青也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把脉诊断,开药方,平阳全在一旁细细的听着,还不时地询问细小的照顾环节。明珠半闭着眼琢磨她平阳公主这辈子伺候过几个人,为什么今日会这般待她明珠?
大夫走了,平阳也跟着站起身来回去。
“公主!”
平阳回过头来。
“明珠心里谢谢你!”
她轻笑,“不是我说你,你这丫头也太实心了!”说罢挽了她金黄罗纹的蝉衣,披上光亮的棕毛皮衣走了出去。
明珠悄悄流了泪:他不来也好,她恨着他呢。
这日早晨,明珠只穿一层中衣靠在床上等着燕青打水进来。
“霍……”门口人影闪动。
“燕青?”
“小姐。”燕青进来把水盆架在塌前的几案上。“霍少爷在门口!”
明珠接过浸了水的帕子,“去把门闩插上!”
“这……”
“去啊!”
“诺!”
明珠觉得脸上湿,怕燕青回头看见便把帕子盖在了脸上。
燕青回到塌前,看了明珠脸上的帕子说:“小姐莫把我当外人,有不痛快就哭出来吧。”
明珠揪下帕子,拭净了泪说:“好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明珠,我想见你。”
听了他的声音,本来已经擦净的脸忽地又湿了。燕青的眼神询问明珠,明珠摇摇头说:“不要开门,我不想见他。”
敲门声又起:“求你,见我一面好不好?”
“小姐身子乏,又睡下了。少爷改日再来吧。”燕青道。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明珠,我知道你没睡,你不想见我是不是?”
“是,我不想见你。”明珠说罢把帕子给了燕青侧身又躺下了。
她原来只想假寐一会儿,她还是不习惯被燕青看见自己的伤痛。躺着躺着竟真得睡过去了。
昏昏沉沉中被砸门声吵醒,“明珠!开门!”
明珠翻身坐起,“还没走?”
燕青点点头:“已经午时了,不如叫他进来吧,他也在外面待了有两个时辰了。况且小姐也该进食了。”
“我不饿,你要是饿就先拿苹果垫垫肚子。我不想见他。”
明珠想你要耗着就耗着吧,便下了来到书案前翻几册书简打发时间。书简里却全是小篆,明珠看了半天也识不出几个。
“明珠,我很想你。很想见你。”他喃喃地说。
门口朝南,正午的太阳把他的影子结结实实的映在门板上,地板上。书案离着门口最近,明珠感觉到他靠在门上的姿态,听得见他的呼吸。她怔了一会儿,一甩手又上了床,她要离他远远的。
不一会儿砸门的动静大了起来:“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你就不能让我看你一眼吗?”
“求你让我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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