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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一丝惊喜,那一刻他眼中的亮光,丝毫不比身上的珠光逊色,然而目光落在月氏父女身上,这明珠一般的目光便黯淡下来,恢复了常态。
月通已抢上前去,抱拳行礼,口称“叔爷”。月深红郑重谢过救命之恩,将谢礼献上。
唐且芳脸上露出笑容,“月通,你真是越老越多礼。救你女儿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况,也是你女儿聪明,见了我就说明身份来意,不然,我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
聊了片刻,父女俩正要告辞,唐且芳道:“小深红留下。”向月通一笑,“我正闷得无趣,把你女儿留下来陪我老人家说说话。”
第五章
月通笑呵呵从命。
唐且芳将手里的火折子递给月深红,“把剩下的灯笼替我点上吧。”
“点这么多灯笼,有什么讲究吗?”
“因为到今天为止,有人活了六千九百三十五天,所以要点六千九百三十五只灯笼。”唐且芳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背靠着阶前的柱子,懒洋洋道。
“六千多只灯笼?”月深红有些意外,“这么多?”
“这里只有九百三十五只,那六千只,在听水榭。”
一阵寒风来,险些将月深红手里的火折子吹灭,唐且芳声音低低的有些含糊不清,“这么冷的风,现在还不回来,一定冻惨了。”
“开了春,天气已经不算冷了吧。”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初春仍然是可怕的寒冷呢。”
“叔公说的,是贵家主吧?他是个很怕冷的人吗?”
“嗯,他上辈子是只冻猫子。”忽地,他把眼一瞪,“不许叫我叔公。”
月深红一怔。他瞪眼的样子十分稚气,实在不能让人把这副模样同他的辈分联想在一起。
“被你们叔公叔公地叫,我一定会早夭的!就算不早夭,也一定会老得很快的!”
“那么前辈——”
唐且芳忽然道:“你多少岁?”
“十九。”
“跟他同岁呢——那么我只比你大三岁,哪里算前辈?我们分明是亲切的同辈嘛!”唐且芳的表情也十分亲切,“以后也叫我的名字好了。”
月深红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我父亲叫你叔爷……我怎能叫你的名字?”
“你父亲叫我叔爷,我会觉得有趣。可是你叫我叔公,那分明就是拉远和我的距离。”他眯了眯眼看她,脸上有一种十分不正经的笑,“难道你不知道,除了衣服和珠宝,还有一样东西是我很喜欢的吗?”
“什么?”
“美人呀。”唐且芳笑嘻嘻地说,“一个像你这样的美人在我面前,却口口声声叫我叔公,岂不是叫我在一瞬之间老去一百岁?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
他一面说,眼睛却不住往外瞥。月深红看出他分明心头有所记挂,只是用些言语来打发时间。然而明知他是随口说说,脸上还是忍不住红了红。忽见他目光一注,月深红眼前珠光一晃,原本坐在石阶上的唐且芳如一道幻影般掠向院门,大笑道:“好家伙,还没有冻死吗——”
说到这里咽住,他手里握着一个人的手臂,这手臂的主人却是满脸笑容的月通。
“是你?”唐且芳的声音有说不出的失望,左右看了看,“刚才这里有人吗?”
“只是我,没有旁人。”月通笑道,“因为二门上说宴席马上要开始了,我特地来通知七叔爷。”
唐且芳嘿嘿一笑,“我看你是放心不下宝贝女儿吧?放心吧,她在院子里点灯笼呢,我能把重孙女怎么样?叫她出来,咱们一起入席吧。”
第六章
唐从容十六岁便执掌唐门,无论心胸手段,都不同于常人。在江湖上与药王谷央落雪并称“双怪”,就是指其脾气古怪。但到底古怪到什么模样,大部分人还只是从传闻中了解。
今天是他的生辰,作为寿星翁,到了快开席的时候都还没有显身。月深红跟着父亲在众多江湖名人群中一起翘首等待——据说唐从容已经回府,此时正在屋内换衣服。
唐且芳也在厅上等得不耐,正在来回踱步。每一次转身,动作都比较大,衣服与头冠上的珍珠流苏轻轻激荡,发出清澈细密的声响。忽地,他停下脚步,向一个唐门弟子喝道:“蠢材!天这么冷,还不去添炭盆来!”
群豪面面相觑,莫说眼下已经是初春,就是最寒冷的时候,厅上众人身负内功,哪里需要像常人一样用炭盆取暖?
唐且芳又吩咐后辈们关上门窗,片刻厅上便暖融融仿佛到了暮春天气,有几人已热得背心出汗,好不容易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大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男子在唐门各支领头人的簇拥下走进来。
这便是唐从容吗?
月深红一眼望去,有些诧异。
他穿得太多了,几乎要裹成一只皮熊。然而穿得这么多,竟然丝毫没有臃肿的感觉。他的面容,有着女子似的温婉,雪白狐裘拥着他的脸,更显出一分柔弱。无论怎样看,这都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弱质少爷,哪里像声名赫赫百年唐门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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