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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去讨厌他,恨他,远离他?何不在生命最美丽的时刻握着他的手,轻轻对他说上一句: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电话还没有挂断,杜珉南的声音急切的传来,我听得出他的真切,他的着急,他的担心。
我整个人像是着了魔一样,突然间就不哭了,一下子转过身去,脚步开始向门口迈动。
我要去找杜珉南,我要去找他,我再也不会强迫自己,我想他,所以要去找他,就像他刚才跟我说“想你了,所以打电话给你”一样。
我急匆匆的从楼上冲下来,刚跑到楼梯的一半,便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我抬起头来看他,在看到他熟悉的脸时,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不,不要……”我哭着开口,一下子抱紧了他,“杜珉南,不要离开我。”
杜珉南的身体立马僵住了,少顷,他抬起手来拍我的背,一只手环住我,轻声安慰着我:“不会,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绝不会放手。”
我就抱着他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鼻涕全部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他一直站在原地静静拍着我的背,直到我再也哭不动了,身体瘫倒在他怀里,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他将我轻轻打横抱了起来。
67、你不能辜负我
竹门被吱呀一声又推开了,杜珉南抱着我走进房里。
他将我轻轻放在床上,我一直闭着眼睛在他的臂弯里假寐,枕着他的手臂,时间这么久,我有些担心他的手臂被我枕的发麻了,可是我又舍不得离开,而他也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眼前是一片漆黑,心里却似乎是一片清明,我毫无睡意,只是这么闭着眼睛,细心的捕捉着他稳健的细碎的呼吸声,在寂寥的夜里,那样的清晰,一下一下,都落到了我的心口里,和着我心跳的频率。
我的心裂开了一个小小的裂缝,装进了这个叫杜珉南的男人,可是同时我又悲凉而清楚的知道,我终究不是他的全部。
回到了城市,他就要变回那个万人之上的杜珉南,那个公众视线里的好好先生杜珉南,而我也只是他无数个女人中的一个,还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曾几何时,风水轮流转,我竟然开始担心,自己没办法留住他了。
我的心有些闷,眼前的一片漆黑憋得我有些难受,我轻轻地低哼一声,更紧的钻入他的怀中,手扒在他的胸口,抓得那样紧,害怕一松手,他就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动作幅度极小的动了动,轻轻抓了我的手,少顷,手去轻轻的触碰一下我的手指,就有细小的尖锐的疼痛感传来。我忍不住浅浅的呻、吟一声,想要把手掌抽回来,却被他握住不放。
是刚才出去时推门的动作太急,不小心让竹门上的木刺扎进了手里吧……
我心里默默地想,依旧在他怀里安安稳稳地闭着眼睛,心里却悄悄的不受控制地开始等待,等待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床头的灯被扭开了,光亮照来,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把脸完全埋进他的怀中。
他轻轻的一声笑。
即便是闭着眼睛,我也似乎可以看到他此时唇角扬起的温柔的弧度。
他把我放开,似乎是下了床,床上的重量骤然减轻,过了一会儿,他又掀开被子坐回来,把我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刺眼的光线,我的眼前又陷入一片宁静的黑。
他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里、摊平在他手里,沉吟了许久,指尖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酒精的气息,是他在拿碘酒帮我消毒。
我舒服的舒展了眉心,小猫一样在他怀里拱了拱,乖乖的伸展着掌心没有动。
他身体也不动,只是手上拿起了镊子,帮我挑着钻在手指上的木刺,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小心翼翼,似乎含了浓浓的怜惜,待最后一根纤小的木刺被从我的手指里被挑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他终于长长地舒一口气。
他放下镊子,又来轻轻的吹了吹我手上细微的伤口,然后开始温柔的帮我涂上药膏,缠上纱布,他的动作十分的小心,轻柔,最后打结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眼眶渐渐就开始湿热,鼻子很酸,心却很甜,我将脸深深埋在他怀里,用力咬着唇,才没有哭出来。
他把我缠着纱布的手放在被子里,轻轻的握着没有松开,随后,自己也躺下来,搂着我,似乎打算就这样睡觉了。
我却再也忍不住,眼泪泛滥起来,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手臂扑到他身上,手缠住他的脖子,脸就埋在他的颈窝里,任由滚烫的泪水紧贴着他的肌肤蔓延。
“我爱你。”
我忽然开口,似乎一瞬间空气也凝固了,杜珉南愣住,他搂着我,僵硬在那里。
杜珉南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我会在这样的时刻说出这样的话。
在我二十一年的人生里,不论是亲情还是友情,都单薄得可怜。
爸爸去世之后,我就把全部的依赖转移到洁洁身上,她成了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直到后来,杜思哲闯进我的生命里。
那是一段美好的友情,那是一段美丽的意外。
美好到我对他也产生了和对洁洁一样的依赖,也许他自己并不知道,但其实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并不亚于洁洁。
也正因此,后来他的日渐疏离,让我几乎已经对人世间的感情失去了信心,我再也不想去追求什么,连唯一可以追求的友情,也已经不再奢求。
我以为,这一辈子生命里都只会有洁洁,只会有这份友情。
却未曾想过,杜珉南,这个向来薄凉残忍、冷血无情的男人,会赐予我这一份梦寐以求的,哦不,应该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温暖。
我爱他,情不知所起,但在他给细心挑木刺的这一个瞬间,更加爱他,像是飞蛾追寻热烈的火焰一样,疯狂的爱他。
“为什么?”
我听到他僵硬的询问,那种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