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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对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思,她不能揣度,故而她对我的态度到是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看来她能做到首领宫女之职,绝非偶然,我亦不敢小瞧于她。
纤柔替我排了差事,夜间当差,伺候茶水。
看似辛苦,实则是件闲差。夜间事少,偷懒小睡也不易被人察觉,我这伤弱的身子勉力尚可承担。
当然她排我夜间当差,自然还存了另一番心思,只是她不便明言,我亦装做不懂。
起先几日,当差之时总觉惶惶,深恐赵光义再有不规之图。
但接连数天,他却一如平常,甚至连正眼也不瞧我一下。
人说“伴君如伴虎”,“天意不可测”此话用在赵光义身上着实不假,我虽猜不透个中奥妙,但这颗悬着的心,却也稍稍放下。
离开柳苑之时,晓云偷偷将那红花丹参膏带了出来,日日为我的鞭伤上药,背上的伤势到也有了些好转的征兆。
只是心肺之间的隐痛却是一日重似一日,每逢天阴雪雨,胸口作痛得便越发厉害,看来那日雪地之上,钱公公的用力一脚,终究落下了病根。
身子越来越弱,寻觅父皇遗骨的事情便不能再有耽搁。
我小心地在长春殿的众多内侍宫女之间探问消息。
但一来我夜间当差,所遇之人不多。
二来这殿中上上下下都是在赵光义的眼皮底下当差,不说心计眼界比常人都要多上三分,但至少人人知道谨言慎行的道理。
在这深宫之中,因为多行一步,多说一句,而成为西厂坟堆之上无名白骨的大有人在,自然无人愿意步这后尘。
所以一连多日,我皆一无所获。
心下着急,那日夜里一时间问得直白了。
只见与我一同夜间当差的内侍安顺,上下瞅了我两眼,对我小声道:
“玲珑姑娘,我瞧你是明白人,才对你说的,从今往后,在这宫里,切莫再提“陇西郡公”这四字了!”
“陇西郡公”是赵光义最后给父皇的封号。
我惊问:
“为何?”
安顺四下张望了下,越发小声地道:
“皇上不爱听人提郡公的事情!前几个月上,慧妃娘娘在皇上跟前提了郡公的名字,皇上大发雷霆,当即将娘娘贬到冷宫去了。
你想想,慧妃娘娘当时何其受宠,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我们这些个做奴才的,要是提了,还不是一准命就没了?”
安顺的话让我惊诧万分,父皇在这归为臣虏的几年中,究竟和赵光义结下了何等恩怨?以至于赵光义他如此深恶痛绝?
心念频转,忽地福至心灵。
我喟然叹道:
“慧妃娘娘也怪可怜的!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还不是待在冷宫里吗!只怕这辈子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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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闂给我补了那么多分,还是第一次有人从头到底给我补分,着实有点感动。
关于虐还是不虐的问题,怕已经不是我个人所能左右的了。
文写到这里,女主身上已经聚集了“倾国倾城的貌”、“多愁多病的身”外带“国愁与家恨”。
这几点统统归结在一个女子身上,本身就是一个大大的不幸,后事如何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亦或是我的造化了!
二十
第二日,依旧小雪疏落。
我晌午时分便匆匆爬起身来,一时起得急了,心肺之间却是一阵绞痛,嗽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才渐渐平歇下来。
我也顾不上这许多,匆匆梳洗了下,便推门向冷宫而去。
触目只见天地间一片素裹银装,这雪虽则不大,却已接连下了几日,宫中正道有宫奴日日清扫之处,行走尚算容易,可冷宫地处偏僻,行不多远,地上的积雪已没脚踝。
我只着了素袄单鞋,在这渊冰三尺,覆雪千里之地,行走得愈发艰难。
朔风夹杂着雪花,拂在面上身上,是欺人地阴冷,更引得心肺间频频作痛。
走走捱捱好不容易来到了冷宫门外,矮檐之下蓦地窜出两个充当看守的内侍,横眉瞪目,对我喝道:
“什么人?冷宫重地,不得逗留!”
我自然明白,打通关节,无非黄白之物,只是我以乐妓的身份入宫,不曾带来金银。
思忖了下,退下腕上一对白玉镏金手环,递将过去。
这手环还是我故宫旧物。
两个内侍接了手环,迎着光亮打量了下,立时喜笑开颜。
回过头,却依然拿腔作势地咳了一声道:
“你有什么事?”
我微微福了下:
“奴婢往日里多受慧妃娘娘恩典,娘娘如今蒙难,望两位公公行个方便,容我探一探娘娘。”
那两个内侍对望了一眼,向里一呶嘴,对我道:
“快点哦!被人察觉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我连忙点头称谢。
冷宫之中,凄凉萧索,四处皆是断垣残壁,破瓦漏墙,与一墙之隔的堂皇宫殿,自有天渊之别。
空旷庭院之中,满目枯枝败叶,只有一株虬枝老梅,虽被这皑皑白雪所覆盖,不见枝头新蕊,却有一阵似有若无的清远香气淡淡盈开,但在这仓皇天地间也只是令人倍觉凄凉。
我跨进屋内,只见一个约莫双十年华的宫装女子坐于榻上。
衣服虽然蔽旧了,但从依稀可辨的面料与绣工上,依旧可以想见当年是何等富丽堂皇。
我猜度,她便是慧妃,于是试探地唤道:
“慧妃娘娘?”
那女子缓缓转过眼眸,望了我一眼,怒道:
“大胆奴才!见了本宫为何不跪?”
她如此一喝,必是慧妃无疑了。
我裣衽为礼,向她道:
“娘娘,奴婢此来,想问问陇西郡公之事。”
却不曾料到,她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