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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仁嵩停下步子,满目鄙夷地冲他冷哼一声,道:“陛下现在何处?”
苏逸面不改色,仍是保持着拱手的姿势道:“荣禄宫。”
话音刚落,秦仁嵩便举步走了过去。
待人走得远了,沈秋有些狐疑地看向苏逸。对方似是明白她有何疑问,便轻轻叹道:“早知今日是首辅亲来,你我也不必费心思去拦那些大臣了。”
“这宫中禁卫,竟拦不住一个首辅大臣?”沈秋仍是不解。
苏逸抬眼看了看她,却什么也没答,只道:“走吧。你我二人也速速回去吧。”
回到荣禄宫的时候,里面的歌吹已然停了下来。沈秋随着苏逸恭恭敬敬地立在门外,却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响。
过了许久,秦仁嵩推门而出,带着残余的怒气看了看他二人,从鼻息里“哼”了一声,大步而去。神情举止,同今日回宫时群臣面前的恭敬和善大相径庭。
而苏逸似是毫不奇怪,见人离去,伸手拉了沈秋一把,道:“进去吧。”
沈秋随着他走入殿内,只见大殿里虽仍是灯火通明,但撤去歌舞之后,却显出一派空寂寥落。
段云亭仍坐在方才的位置,已是独自一人。他垂着头,面容隐没在额前散落的发里,似是很久没有动过。
苏逸见状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
段云亭似是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了看他二人,轻笑道:“好你个苏逸,方才躲到哪里去了,也不来替朕解解围!”
虽是责怪之言,然而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怒意;虽然开着玩笑,但神情里却隐约有几分黯然之色。
沈秋看着,不知为何,心里竟是微微一颤。蓦地便想起了山谷里的那个夜晚,段云亭与平素截然不同的低沉声音。
而苏逸闻言只是笑了笑,拱手道:“臣死罪。”
“罢了罢了。”段云亭摆手,面上亦是多了几点笑意,“你便是知道朕治不了你的罪,才敢如此放肆。”
苏逸面上的笑意却明显了几分,口中却仍是乖顺道:“臣不敢。”观其举止,对段云亭的秉性应是摸得十分通透。
“不提这厢了,”这一来二去的,段云亭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他一展腰身,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那老家伙走了,该继续的还继续吧!”
眼看着方才撤出的舞女再度鱼贯而入,沈秋无言地望向苏逸,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无奈。而对方却冲她一笑,笑里隐约有几分难以言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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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入宫之后,沈秋便过上了“陛下坐着我站着,陛下吃着我看着”的日子。
身为御前侍卫长,她手下管着十来个御前侍卫,在段云亭寝宫外宿值当班。御前侍卫们尚能轮流作息,而她自己却不得不日日贴身跟着这位皇帝陛下,寸步不离。
而且段云亭这人,是个极难伺候的主儿。
沈秋原以为自己第一日见到他的做派已经足够荒唐,然而日后才知,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这几日内,粗略算来,自己已经替他挡过十来回大臣,回陪他玩了七八回蹴鞠,跟他在御花园捉了五六回黄雀,斗了三四回蛐蛐,甚至替他批过一两回奏折……
彼时自己被迫坐在御案边心怀忐忑地提着笔,而对方却是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晃荡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