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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实在不可思议。
似乎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我与他之间隔着天与地,却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我不知道厉尘当年能跟我订婚花费了多少心思和精力。
毕竟那时候厉爷爷认同的孙媳妇是裴琳。
对于厉家来说,厉尘娶了裴琳,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两家实力相当,相辅相成。
所以订婚之前,我纳闷地问厉尘,
“我们为什么要订婚啊?”
“为了冲喜!”
我记得当时厉尘是这样回答我的。
而那时候的我居然就相信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不是单纯得过分,就是愚蠢得可怕。
后来我还问了厉尘一句,
“可是订婚后,可以退婚吗?”
当时厉尘瞪我的眼神,我觉得他像要咬死我的样子。
那时候在对婚姻的神圣和承诺,还没有定义,懵懂得以为跟过过家家一般。
(二)
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厉尘很重要,无论怎么回忆还是想不出一个确切的时间点。
似乎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有一天溢了出来,才意识到了——这个人很重要。
而开始察觉到这种重要性,应该就是厉尘突然的出国吧。
在此之前我只知道他他的身体显得越来越羸弱了。
咳血的症状越来越频繁,精神也日渐萎靡。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跟我不告而别。
在此前一天,我们还背靠着背坐在书房的地板上漫无目的地聊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却已经离开了。
那种感觉就像当初母亲走了,我被抛弃了一般,无助又无依。
终于还是按照厉尘的希望,搬离了厉家,回到了章家。
即使我显得那么多余,但这个世界上跟我还有血缘关系的,就只有父亲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了。
即使有时候不愿意承认,却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现实。
因为无法改变,也清楚自己存在是一种尴尬,所以我总是尽量低调地在章家生活着。
只是即使这样,我还是和裴琳发生了冲突。
当裴琳朝着我骂那一句“你和你妈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人”的时候,我就完全失去了理智了。
我可以忍受别人欺负自己,但没有办法忍受别人侮辱我母亲。
她曾经是做错过事情,但那不是她故意的,而且在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情后,她就已经在尽力改正自己错误了。
她也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一辈子的代价。
而对于我来说她却是一个非常好的妈妈,虽然没有办法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却给了完整的母爱。
之后,我和裴琳还是一再发生冲突,不管是在章家,还是在学校。
厉尘给我的那枚玉镯也是在那次学校冲突中撞到后面的讲台断成了三截。
而我却找不到厉尘,告诉他,我将他给的东西给弄坏了。
在那段最阴郁的时光里,裴以律的陪伴和照顾,也许就是让我动心了的原因。
他很温柔也很绅士很会照顾人。
虽然同样姓裴,却没有像裴琳那样对我的敌意,反而总是像个大哥哥一样关照我。
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带我去一个大排档吃东西。
在那里我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炒田螺。
后来裴夫人还是回来了,这是我将面对的最大的困难。
我和裴琳之间的冲突,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间接的,毕竟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也无需我们下一代来置喙。
而裴夫人则是直接的了。
我母亲无意中的介入,让她的婚姻和家庭都受到了威胁。
而我的存在,对于她来说就是丈夫出轨的最直接的证据了。
所以在见到裴夫人之前,其实我也一直都是心惊胆战的。
但还好,裴夫人在见到我后,只是冷淡以对几乎当我不存在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反应。
倒是因祸得福的是,在此期间我发现厉尘的手机居然仍然在用。
于是短信变成了我唯一能够跟厉尘联系的工具。
不管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的事,渐渐我习惯给厉尘发一条短信汇报。
他回复的短信字里行间还是显得那么不耐烦,但却让觉得很温馨。
这就是厉尘,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他还是那么固执特立独行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三)
厉尘是在两年后,厉爷爷遇害后回来的。
在厉爷爷遇害的前一个星期,我织了毛线手套去看望他。
厉爷爷问我是不是想他孙子了。
我很诚实地点头了。<br